真不懂假不懂(2 / 2)

王宜修轻哼一声,低声道:“在下是说,萧三公子与钰王殿下虽是生死之交,但是助他立下如此功勋,已算对得住他,如今钰王殿下对萧三公子既无心提拔,萧三公子总要为自个儿的前程着想!”

是啊,他要为自个儿的前程着想!

萧三公子难得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只要能为盖氏一族翻案,他盖玉啸以清河王嫡孙的身份,自有锦绣前程。若是不能,纵他能争个拜将封侯,也是辱没了祖宗!

王宜修又哪知道他的心思,见他点头,似得到鼓励,立刻道:“萧三公子若是有意,请移驾书房,我们详细一叙!”

移驾书房?

他的话,终于挑起盖玉啸的一丝兴趣,回过头向他注视。

这里是功绩侯府,可不是丞相府,虽说你是功绩侯的外甥,可是也不能说书房就书房吧?

王宜修见他不说不动,丝毫没有要移驾的意思,两道眸光也不显刻意打量,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心头就不禁突的一跳,却勉强镇定,含笑道:“这里人声嘈杂,萧三公子莫要多想!”

嗯,这倒是个理由!

萧三公子点头,又转头向人群望去。

这是什么意思?

去还是不去?

说这么会儿话,王宜修几乎被他憋死,勉强耐住性子唤道:“萧三公子?”

这位王大公子还真是急性子!

萧三公子腹谤,此刻也隐隐明白,今日功绩侯府这场局,怕算计的不是耶律辰,而是自己!

想到之前耶律辰的提醒,心底顿时一松,目光闪过人群,向另一桌望去一眼。

明彦恩正与耶律元迅说话,受他目光所扰,向这里望来。

盖玉啸与他目光相触,只是几不可见的将头一点,仰首将杯中酒饮尽,慢慢起身道:“走罢!”转身向厅外走。

只要他们算计的不是耶律辰,他盖玉啸何惧?

王宜修:“……”

什么情况?

只是好不容易请得动这块石头,哪里还有空去问为什么,大喜之余,立刻抢前几步,引着他出厅,向书房而来。

明彦恩将这一幕瞧在眼里,却不知王宜修几时和萧三郎说得上话,不禁微微皱眉,转头向耶律辰望去。

耶律元迅见他神色有异,不解问道:“怎么?”

明彦恩向厅外一望,低声道:“萧三哥跟着王宜修出去,嘱我照应钰王殿下!”

就那一眼,就有这许多话?难为明世子瞧的明白!

耶律元迅诧异。

此时,耶律辰已饮过几十盏酒,身边的人终于少一些,露出些空隙让他呼吸。

明彦恩取一杯酒,起身过去,挑唇唤道:“钰王殿下!”

你来凑什么热闹?

耶律辰瞧瞧他手中的酒杯,好笑扬眉。

明彦恩举酒道:“两年前阳谷关一役,臣见识殿下神威,已钦佩之至。之后臣和欣儿草原遇难,又是殿下出手相救,再之后,臣一时颓丧,又得殿下扶持,殿下之恩,彦恩没齿难忘,今日借万大公子喜酒,以敬殿下,臣先干为敬!”话说完,也不等他应,先仰首一饮而尽。

同样是对钰王以示礼敬,旁人说话,均是一味的阿谀奉承,明世子这一番话,却说的豪气毕现。加之从前的明彦恩温和平易,如今的明世子却多出一抹冷锐,这一番话朗朗说出,其间气势,竟令人莫敢逼视。

众臣见状,都不禁为之气竭。

虽然知道以明世子的性子,断不会无事凑这等热闹,可是他这番话却说的情真意切。

耶律辰耸然动容,摇头道:“世子军中扬名时,耶律辰还不知在何处漂泊,又岂敢在世子面前提什么威名?你我既有同袍之谊,世子蒙难,我等自当出手相助,又何必一个谢字?世子受伤,也不过受一时之困,世子如此人物,又岂会一味沉沦?总有鹰翔九空之日,耶律辰岂敢居功?只是世子既有此美意,耶律辰却之不恭!”话说完,也仰首将杯中酒饮尽。

明彦恩被他一番话所撼,眉目微动,伸手道:“臣能得遇王爷,此生之幸!”

耶律辰微笑,也与他伸手相握。

如果说,方才二人饮酒时的一番话,还只令众臣动容,这一握手,却令几位皇子神色微变。

寻常但有旁的王爷在侧,臣子称呼,无不是点明“钰王殿下”还是别的什么王,如此只称“王爷”二字,通常都是投效之意。

明世子,不止是他一人神威,背后所立的,可是整座孝康王府,若明世子当真一心投效钰王,钰王的声势,岂不是又涨老大一截子?

只是当着这许多朝中重臣,除去暗暗心惊之余,却也说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