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什么人(1 / 2)

“再回军中?”耶律辰挑眉反问,向明彦恩凝神注视。

明彦恩点头,冷声道:“三里湾一役,对臣施放暗箭的,是臣往日的一员副将,他说……他说只要臣一死,他便是神弩营的统领!”

楚若烟奇道:“明大哥半年前就已离开神弩营,入职御史台,怎么还会碍着他什么事?”

明彦恩未应,楚若帆却摇头叹道:“虽说明世子已不在神弩营,可是神弩营的将士只知明世子,并不将旁的将领瞧在眼里。这大半年来,明世子虽说已不在神弩营,可是神弩营中几员将领相互争竞,竟是谁都不服谁,到如今都不曾选出新任统领!”

楚若烟撇唇道:“他们不能令人心服,是他们自个儿没有能耐,难不成杀了明大哥,旁人就会对他心服?”

楚若帆叹道:“那日看那箭的来势,那人的箭术想来也极为高明,只是有明世子在前,旁人视而不见罢了!”

只要明彦恩一死,神弩营的人再没有期望,估计也就会看到他吧?

神弩营与别的营的兵马不同,除去骁勇之外,挑选的是满苍辽军中最精于射箭的男儿,任是哪一个出来,都是百步穿杨的神箭手,这些人或者并不佩服别的将领沙场征战的本事,对于箭术却大多痴迷。

明彦恩年少投军,十六岁就以一手神箭独步苍辽,这许多年来,无人能够超越,领的是神弩营统领一职,实则是整个神弩营的灵魂。

去岁明彦恩受伤,再开不了硬弓,虽说消息早已传回神弩营,可是在神弩营将士心里,恐怕明世子仍是那个打不破的神话。

明世子的战绩,耶律辰在回朝之前就有所耳闻,闻言向他定定而视,慢慢问道:“明世子请命重回军中,只是想查明此事,还是……重塑往日威名?”

要想查明此事,大可不必回去神弩营,可是要重塑住日威名,那就要有更加令人信服的箭术!

就凭他如今的一只手和一张嘴吗?万军之中,攻城陷地,可不是他在三里湾射出的那几支精钢短箭可以应付!

明彦恩自然知道他言外之意,微一迟疑,慢慢直起身来,坦然与他对视,一字字道:“此事既然已有端倪,自然能查个水落石出,神弩营的人,不过是为人所利用罢了。至于重塑威名……”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苦笑摇头道:“今日的明彦恩,已非昔日可比,又何必念念不忘?只是彦恩如今伤愈,一身功夫未失,还可上阵杀敌,报效朝廷,实不甘就此赋闲,留在御史台!更何况,如今朝廷用人之际,又有人暗中作乱,离散我将士之心,彦恩处身其中,岂能坐视?”

也就是说,他只想重回军中,倒不必非得回神弩营!

耶律辰点头道:“明世子为国为民之心,本王感佩,只是……本王以为,你留在御史台,会有更大的作为!”

“御史台?”明彦恩错愕。

耶律辰叹道:“苍辽尚武,放眼我苍辽朝廷,猛将如云,将门林立,可是文臣却罕有杰出的人才。俗话言道,武能安邦,文以兴国,我苍辽虽说兵马强壮,可是百姓却难以富庶,究其根源,一是朝堂之内朋党之争激烈,无人安心国事,二便是少了治国之才!明世子文武双全,如今入职御史台,正可上体君主不明,下察官员不廉,以整治朝纲!”

这一番话说出来,不止明彦恩震动,其余几人也跟着肃然。

倒是楚大小姐最先说出话来,点头道:“是啊,朝中文争武斗,内耗太甚,还哪里有精力来振兴经济?九哥这番话若是能被皇上接受,朝廷上下善加整顿,必然有一番新气象!”

虽然说楚大小姐措词新鲜,可是众人也听的明白,明彦君点头道:“楚妹妹这番话,倒是精辟!”

明彦恩眸色微深,向耶律辰深望,迟疑道:“王爷说,整治朝纲?王爷以为,彦恩能够做到?”

虽说他出身尊贵,自身也有惊人的功业,可是毕竟是个外臣。而耶律辰说的,可是“上体君主不明,下察官员不廉”!

这下察官员不廉也倒罢了,正是御史台职责所在,可是这“君主不明”四字,虽说御史台也有参君之权,可往往也只是说说,又有谁当真敢参君王一本?

耶律辰点头,浅淡的声音,却说的极为坚定,慢慢道:“你做得到!”

此刻二人相对而立,不止是言语,更是通过对方的眼神,去解读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或者,过去的明彦恩,在自身的光环之下,对朝纲争斗,同朝倾轧还没有太多的感触。可是经过这大半年的磨砾,他从云端跌入泥潭,再挣扎翻滚,艰难爬起,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再次堂堂正正立身朝堂,没有人比他更明白,一个上下齐心的朝廷,是如何的重要!

只是四个字,令明彦恩眉目微动,向他定定注视片刻,终于点头道:“好!”

二人应答之间,自明对方心意,已不需太多的言语,莫说楚若帆几人,就是与耶律辰相扶十余年,心灵互通的盖玉啸,也突然觉得,此刻就是连他自己,也无法介入二人之间相通的心意。

见明彦恩答应,耶律辰勾唇笑起,又再道:“既然神弩营离不开世子,待本王回禀父皇,仍许世子兼领神弩营统领一职,直到你选出新任统领为止!”这是一人占文武双职啊!

楚若烟当先鼓掌道:“去年的新兵,受明大哥亲自指教箭法,听说就选出几十个神箭手,明大哥重回神弩营,当真是再好不过!”

耶律辰摇头笑道:“虽是如此,明世子怕没有多少留在神弩营的空闲!”

楚若烟笑道:“若烟知道,就像九哥没空去前锋营一样!”

耶律辰可是还领着前锋营副统领之职!

耶律辰伸手去揉她长发,赞道:“若烟当真是聪慧!”话出口,揉到的却是后脑盘绕的发辫,不禁皱眉道,“还是将这扮相去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