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彦君皱眉道:“纵然父王有什么不测,大哥又不是不解事的毛头小子,又岂会听命于旁人?”
明彦恩年少投军,到十六岁就已是神弩营统领,统领一方兵马,岂能轻易被人利用?
楚若烟轻哼道:“所以,也要将明大哥除去!”
明彦君惊道:“连大哥一同除去?”
但想到那些日子的西疆战报,瞬间默然。
明彦恩点头道:“在西疆,另有刺客行刺,却又与叛军不是一路,果然蹊跷!”
楚若烟道:“卞大哥在外戎边,难明真相,子俊那小子还不成气候,若是他们阴谋得逞,你们两府的兵权,岂不是旁落?”
明彦君摇头道:“没有了父王和卞侯爷,再除去大哥,那些兵马,怕不能听他们调配!”
兵马虽是苍辽的兵马,可是将门世家手中所握兵权,有不少已有十几年曾至数十年,麾下将士大多是亲自挑选训练,若是突然易将,众将士未必听命。
楚若烟轻哼,摇头道:“重赏之下,自有人听命,更何况,这苍辽朝廷,可不止有我们几府的将门!”
明彦恩微微点头,轻叹道:“我苍辽朝廷武将多不胜数,又何必旁的将门?培值新的势力,怕更易为他们所用!三里湾一役,神弩营就是实例!”
孝康王府也好,定远侯府也罢,麾下都另有各级将领,只要将这些人收服,不必换将,也能将兵马收为己用!
此话出口,明彦君、楚若烟二人也不禁色变,楚若烟失声道:“明大哥是说,这幕后之人,是当朝皇子?”
若真如此,恐怕军中就是一次大的洗牌,旧时将门败落,新的世家崛起,又是一番天地。若不是当朝皇子,又有谁有如此大的权势,在朝中培值新的势力?更何况,若不是当朝皇子,又有哪一府哪一门会费如此大的功夫?
明彦君摇头道:“纵然他们计谋得逞,我们两府势败,可还有上将军,还有贝王爷,岂能坐视?”
楚若烟叹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之前我们几府虽不结党,可是却互为呼应,守护苍辽,旁人并插不进手来。直到去岁,明大哥受伤,与卞妹妹亲事生变,才给人可趁之机。若是计谋得逞,明、卞两府势败,接下来,怕就是安平郡王府,之后,就是我楚家!”
明彦君好笑道:“怎么见得就是最后动楚家?”
楚若烟未应,明彦恩接口道:“如今放眼我苍辽朝廷,楚家为第一将门,若是先动楚家,其余几府必然提防,纵是我孝康王府与定远侯府已无力插手,安平郡王府必然联手!自然是先将我们几府吞并,才有实力与上将军府对抗!”
楚若烟撇一撇唇,低声道:“不过是他们打的如意算盘罢了!”
就算只剩下楚家,可是楚家父子,任哪一个是好对付的?
“有我们小烟儿在,任他们如何如意的算盘,还不是一样拆穿?”声音起至门外,说到后句,楚若帆已推门进来,含笑与明氏兄妹见礼。
明彦恩还礼道:“今日的事,还当真多亏若烟!”
楚若帆点头道:“韩立已详细说过,只是那万氏、曹氏,我们不得不防!”
楚若烟悠悠接口道:“最要紧的,是查出她们幕后之人!”
万氏、曹氏只是后宅妇人,她们的所作所为,很大程度上是表明了两府的态度。若这是受丞相王士忠、吏部尚书郑达辉指使,那就说明,这二人已经倒向某一位皇子,暗中结党!
楚若帆点头,探手揉揉她的额发,柔声道:“这些事,自有我们处置,你一个女儿家,不必插手!”
楚若烟瞠目道:“三哥,你方才还在夸烟儿!”
刚刚还说,有她出手,什么样的如意算盘都能拆穿,怎么转眼间又不许她插手?
楚若帆叹气道:“今日的事也倒罢了,纵被人知道,也只以为你要相助明世子和卞大小姐团聚。可是你若插手朝政军政,总是不妥?”
楚若烟瞪眼道:“怕什么?难不成御史台还能参我一本?”转头直问到明彦恩脸上,“明大哥会参若烟一本?”
当然不会!
明彦恩后退一步避开,正色道:“若不是若烟应变奇速,安排下今日之事,我和欣儿也不会如此顺利,彦恩岂会恩将仇报?”
楚若烟耸肩道:“那就是了!”
楚若帆叹气道:“若当真有人觊觎我们几府兵权,爹和哥哥们也倒罢了,若是知道你插手其中,怕是第一个对你动手。”
楚若烟轻哼道:“纵若烟什么都不做,难不成他们就不会想到借若烟算计你们?”
谁不知道,诺大一个上将军府,楚大小姐才是父子五人心中最最要紧的人物,要动上将军府,怕楚大小姐是最好的一个弱点!
被她一说,楚若帆顿时默然,隔了片刻,才轻轻点头,叹道:“若烟,你放心,三哥纵拼去性命,也会护你周全!”
楚三公子说的意切,楚大小姐闻之,却漫不在乎的耸肩道:“只怕他们要的就是你们为了若烟拼命!”
楚若帆:“……”
说的也是!
几人正说着话,就听大门方向一阵马蹄声响,跟着荆明在外回道:“三公子,大小姐,王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