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玉啸却浑然不觉,对上古卓逸的目光,只是点头道:“嗯,有客!”
只这一句,就不再说。
古卓逸微微咬唇,向他望去一眼,张了张嘴,瞥一眼明彦君,却不曾出声。
萧三郎家中宴客,却不曾给她下帖子。
楚若烟瞧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也跟着眯了眼睛,含笑道:“萧三哥和明姐姐久别,今日特意设宴,替她接风,古大小姐来的不巧!”
是啊,人家设宴,你不请自来,那也倒罢了,还偏偏赶在人家散宴的时候,岂不是非常不巧?
耶律辰、明彦君几人听她一句话,将这接风宴的主人说成盖玉啸,都不禁好笑,却都只是向她一望,勾唇不语。
这话虽说不是盖玉啸或明彦君说的,可是话里话外,透出二人的亲昵。
古卓逸咬唇,强笑道:“哪里是不巧,卓逸倒觉巧的很,平日各位任哪一位都不是轻易能见,偏今日一同遇上!”说着话,先向耶律辰行礼,又再见过楚若帆等人,最后才转向盖玉啸,浅笑道,“之前乡里送来的腊火腿,蒙公子不弃,近日又有庄子里送来春笋,卓逸特意送来,给公子尝尝!”说完向车夫打个手势,命其将春笋取来。
公子?
这个称呼,连姓氏也不带上,当真是亲昵的很!
明彦君眸色更深几分,一只手抓住盖玉啸手腕狠掐,脸上却是浅浅笑意,扬眉道:“古大小姐客气,三哥成日不在府里,前次送来的腊火腿,都赏了下人,倒教古大小姐费心!”
这几个人打机锋,盖玉啸却浑没有留意,手腕被她掐疼,颇为诧异,顺着她的话点头道:“嗯,这里不过是个歇脚的地方罢了!”
这话说的……
古卓逸顿时哑然。
楚大小姐闷笑出声,冲明彦君眨眨眼吐吐舌头,嘴巴向盖玉啸一呶,笑道:“明姐姐,天色不早,九哥明日还要出城,我们就不多留,这就告辞!”扯扯耶律辰的衣袖,转身上车。
耶律辰领会,向盖玉啸点头道:“三哥也不宜太晚,明日城外见罢!”与盖玉啸辞过一礼,跃身上马。
楚若帆、戴石岩等人见状,也都跟着告辞,齐齐上马,跟在楚大小姐车后离去,加上随从人众,颇有些浩浩之意。
只这片刻间,宾客已走的干干净净,门前变的宁静。
盖玉啸瞧着这一行人走的没有了踪迹,才向明彦君道:“我送你回去罢!”浑忘了眼前还有一个人。
明彦君好笑,挑眉道:“怎么,三哥不请古大小姐进去坐坐?”
盖玉啸愣怔一瞬,瞧瞧古卓逸,不禁皱眉:“天色不早,怕府里还有旁的事!”
今日孝康王明辉要携夫人前往定远侯府再议明彦恩和卞红欣的亲事,他们总要去探问个结果。
这是明摆着逐客!
古卓逸咬唇,只得施礼道:“如此,卓逸就此告辞,这笋……公子留着赏人也好!”命车夫将一筐笋放在门口,浅施一礼,又向盖玉啸一望,这才转身离去。
明彦君瞧着她的马车走远,笑眯眯问道:“三哥和这位古小姐倒有几分交情!”
有交情吗?
盖玉啸不解,低头瞧瞧还掐在她手里的手腕,皱眉道:“她姓古?倒是见过几次!”
明彦君:“……”
人家又是送腊火腿,又是送春笋,你居然不知道人家姓什么?
瞪眼瞧他片刻,但见他微拧着眉,眼底皆是迷惑,不由废然长叹,甩手道:“送我回去罢!”
这个家伙,本想趁机给他立立规矩,不许拈花惹草的,哪知道他连花草都没瞧见在哪!
手腕自由,盖玉啸转一转,皮肉竟然有些酸痛,瞧瞧她的背影,总算瞧出些愤愤之意,忙跟上几步问道:“郡主怎么了?可是今日玩的不尽兴?我的院子确实小了些!”
明彦君:“……”
谁和你说这些?
一只脚已踏上马车,回过头,伸指在他脑门儿上一戳,咬牙道:“你呀,真是块木头!”不再理他,径直钻进车去。
盖玉啸错愕,难不成是她说了什么情话,自己没有听懂?她又在怪自己不解风情?
可是,摸着脑门儿想了片刻,还是想不起错在哪里,生怕说的多错的多,只好闷声不响上马,伴着她回府。
孝康王府门前,盖玉啸扶明彦君下车,向府门望去一眼,说道:“天色不早,我就不进去了!”
“你敢!”明彦君瞪眼。
古卓逸虽然不足以为虑,只是不趁机耳提面命一番,这个家伙竟然不知道避忌,还收人家的腊火腿!
怎么了?
盖玉啸满头雾水,见她瞪了眼,只得道:“那就送你进园子罢!”抛开马缰,跟着她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