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辰向庞白问道:“庞公公,这银针既然出现在宫里,可知这宫里用的,可有银针?”
庞白道:“宫里一应所用之物,皆是内务府在管,奴才立刻命人传唤内务府的高公公!”说完立刻吩咐下去。
隔不过片刻,内务府总管高德赶到,听完耶律辰的问话,连忙回道:“回钰王殿下,这宫里绣娘,用的就是银针,各宫嫔妃,大多用金针,宫女所用,也是银针!”
也就是说,这银针,有可能来自绣娘或者宫女手中!
耶律辰微一凝思,向皇帝道:“父皇,这银针李陈贴身收藏,必和女子有关!儿臣请父皇应允,将与他同队的侍卫调来一问!”
皇帝听到牵扯出宫里的绣娘、宫女,眸色已不禁暗沉,只是查到这一步,已不能不查,只得点头道:“钰王做主就是!”
耶律辰谢过,立刻命人去大殿前将李陈同队的侍卫唤来,众侍卫见到李陈的尸体,都不禁暗惊,闻问都纷纷摇头,只有一人想了想道:“那李陈往日总爱赌上几把,可是近半年却似转了性儿,我们纵然唤他,也往往不去,可偏偏手上总缺银子。前两个月偶尔见到……见到……”
“见到什么?”耶律辰追问。
那侍卫抬头,向七皇子耶律亭悄悄瞥去一眼,低声道:“偶尔见到,景阳宫的惠心姑娘,与李陈站在假山后说话,见到微臣,匆匆分开。”
景阳宫?
皇后元氏的人!
此话一出,满殿皆惊。
耶律亭没有料到,此事竟然牵涉到自己的母亲,脸色骤变,上前一步厉声喝道:“你可想想清楚了,休要胡言!”
那侍卫噗嗵一声跪倒,连连磕头道:“是微臣亲眼瞧见,断断不敢胡说!”
耶律辰也不料竟然牵扯出皇后,微微一愕,转头向皇帝望去。
皇帝耶律隆毅也是惊怔莫名,冷冽眸光,向那侍卫死死盯视。
庞白感觉到他的怒意,小心上前一步,俯身道:“皇上,这深宫清冷,宫女与侍卫有些来往也是有的,皇后娘娘未必知情!”
是啊,或者只是一个宫女和侍卫的私情!
皇帝深吸一口气,冷声命道:“去传,不必惊动皇后!”
“是!”庞白应命,特意唤过一个机灵些的小太监,飞奔去景阳宫,将惠心唤来。
惠心看到李陈的尸体,早已吓的脸白,泪珠在眼眶里滚了滚,终于没有忍住,落了下来。
皇帝问道:“你是景阳宫的人?平日服侍什么?”
惠心缩了缩身子,低声回道:“奴婢原是在内务府当差,后来皇后娘娘瞧上奴婢的绣活儿,将奴婢要了去,平日奴婢只服侍娘娘的针线!”
“你原来是内务府的绣娘?”耶律辰问。
惠心点头应道:“是!”
耶律辰向银针指道:“你可认得这银针?”
惠心抬头只瞧一眼,低声道:“这……这是前几日,内务府新派发下来的,奴婢……奴婢便送了给……送了给李侍卫!”
“你为何要送给李侍卫?又是何时送了给他?”耶律辰再问。
惠心脸色顿时潮红,转而又变的苍白,珠泪滚滚而落,磕头道:“奴婢深知与侍卫交好,犯了宫规,可是……可是奴婢只想为自己日后打量,谋个好去处,不想……不想……”
不想没有等到日后,李陈却已身死!
皇帝插口道:“御前侍卫素来跟在朕的身边,你如何与李侍卫相识?”
惠心磕头道:“奴婢与李侍卫是同乡,本就相识,奴婢做绣娘时与他重逢,后来奴婢调去景阳宫,和他……和他还时有往来。”
皇帝又再问道:“你与李侍卫暗中往来,皇后可知情?”
惠心脸色苍白,磕头道:“奴婢深知有违宫规,岂敢让娘娘知道?都是暗中往来,实则……实则我二人相见,也总要相隔十天半个月,奴婢往内务府领份例时,偶尔远远能看上一眼。”
“可是,仍有机会私相授受!”耶律辰淡淡接口。
皇帝向他望去一眼,目光又沉了几分,却并不阻止。
惠心低声道:“宫里天恩,每逢初一、十五,允宫中奴才的家人探望,奴婢家人都不在上京,等闲并不能来,李……李侍卫不当值时,便会隔着宫门,与奴婢见上一面。奴婢身无长物,只那银针还算是精致一些,便送他三枚以表心意。”
“你送他银针,不过是表达心意,可知道他竟然用来杀人?”耶律辰冷冷接口。
“杀人?”惠心脸色大变,吃惊道,“什……什么杀人,奴婢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