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耶律辰应的痛快,眼底波澜起伏,却终究再不曾说话。
耶律辰向皇帝告个罪,向楚若麟道:“楚四公子统领禁军多年,对这宫禁防务较本王熟悉,还请四公子相助!”
楚若麟躬身道:“愿听钰王殿下驱策!”
耶律辰略一沉吟,向皇帝躬身道:“父皇,既然有人胆敢在宫里杀人,又有淬毒银针,难免包藏祸心,惊扰圣驾,臣请传萧三郎进宫,随侍保护父皇!”
皇帝向他深凝,慢慢道:“怎么,钰王以为,如今朕的八百御前侍卫,五千御林军,十万禁军都不可信,都抵不上一个萧三郎吗?”
找岔儿!
虽说不知道为什么,可是皇帝这话听着,显然是在向钰王找岔儿。
耶律辰微微一怔,还不曾说话,就听锦王耶律修道:“是啊,九弟,你如此用心,将巴统领、卿统领置于何地?又将楚少将军置于何地?”
巴元九和卿鸿飞也倒罢了,怎么把他扯上?
楚若麟微微扬眉,摇头道:“锦王殿下此话不妥,如今是在这宫里暗藏杀机,并非兵马对阵,禁军所长,是直面交锋,却不是短兵相接。钰王殿下提议传召萧三公子,实是因他武艺高强,莫说是微臣,就是钰王殿下,也未必是萧三公子的对手。如今这宫里出现有淬毒银针,显然不是军中和宫中所有,而萧三公子久在江湖,有他在,可保皇上万全!”
说自己打不过萧三郎也倒罢了,非得把钰王殿下也拖上,堂堂王爷,也不留些颜面!
几位皇子闻言,齐齐向耶律辰望去,四皇子耶律邯含笑道:“从阳谷关一战之后,九弟便威震异域,怎么竟还比不上一个布卿出身的萧三郎吗?”
虽然是句玩话,可是其间挑拔之间跃然而出。
耶律辰向他一望,唇角微勾,摇头道:“阳谷关一战,臣弟不过取巧,若无萧三哥相助,也不能成事。若说这武功一途……莫说臣弟,相信放眼苍辽,萧三哥都罕逢敌手!”
这话说的有点大!
众人一听,都不禁暗吸一口凉气。
耶律辰对众人的反应视而不见,转向皇帝施礼道,“父皇,传召萧三郎,自是为了父皇安危,另外,他熟悉江湖,这银针还需向他请教!”
九殿下耶律辰回朝之后,虽说屡次出兵立下奇功,可是自己言行却素来谦和,皇帝听他如此盛赞盖玉啸,眸色骤深,向他深望一眼,这才摆手道:“既然是钰王一番好意,那就召萧三郎进来罢!”
庞白领命,问明萧三郎就候在宫外,立刻命人去传。
耶律辰这才转向巴元九道,“请巴统领命人将方才大殿外值守的侍卫名单取来一看!”
巴元九见皇帝亲口将此事交到耶律辰手上,哪里敢说不行?目光向耶律修一扫,连忙命人去取,又道:“侍卫换防,依例要休息一日,这会儿怕是快要出宫了,你先命人去截,命他们速速回来!”
虽说传令之人前后脚离去,可是侍卫营值守的屋子就在宫内,萧三郎未到,前一队侍卫和值守的名单先取了来。
耶律辰取过名单顺手递给楚若麟道:“有劳少将军!”
楚若麟微微躬身接过,在名单上扫去一眼,又瞧一瞧殿门口列队而立的侍卫,扬眉道:“这殿前值守,该是一队一十六人,一次两队,共有三十二人,你们为何少一人?”
就这一眼,就知道少一人?
最前的侍卫小队长躬身回道:“回楚少将军,方才李陈闹肚子,先走一步!”
楚若麟眉端微挑,又再问道:“方才大殿左侧站在第三个值守的,是何人?”
侍卫小队长一窒,只得又躬身回道:“正是李陈!”
“可知他住在何处?”楚若麟再问。
侍卫小队长道:“李陈不是上京人,还不曾成家,平日就住在城西的军营里!”
楚若麟立刻命道:“速速命人去传!”
小队长微窒,向巴元九望去一眼。
巴元九皱眉道:“那李陈已走片刻,又是闹肚子,又哪知道他出宫后往哪家医馆,如何去传?”
楚若麟轻哼一声,哗的一下将名单阖上,冷声道:“从大殿前往侍卫换防歇息之处,来回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而侍卫换防之后,要先缴回当值时的兵器才许出宫。出宫一路,要经广德门、三元殿、起凤楼从得胜门出宫,这一路上都是层层盘查,只这么会儿功夫,怕他还没有出宫,怎么就无从查找?”
楚若麟统领禁军数年,成日出入宫禁,虽说与御林军不同,可是值守换防之事,却极为熟悉。巴元九听的额头冒汗,连忙道:“楚少将军说的是,卑职即刻命人去追!”
说完向身边两名侍卫一指,正要吩咐,却听楚若麟摇头道:“罢了,命禁军前去,还稳妥一些!”说完向卿鸿飞一望。
卿鸿飞会意,立刻向皇帝躬身道:“臣亲自带人去截!”说完连声吩咐,带着两名禁军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