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1 / 2)

楚若麟回头,但见华灯之下,少女一袭沉丹宫装,容色绝丽,不由心头突的一跳,微微躬身道:“是殷洛公主,怎么独自在此?”

殷洛缓步向他走近,一双眸子在他一张俊脸上留连,舍不得移开半分,口中应道:“太后见召,殷洛较皇兄早些时辰进宫,只是方才在长寿宫中落下东西,戴公公送殷洛过来,返回去取。”

哦!

楚若麟点头道:“原来如此!”再不多说,侧身让路,肃手道,“公主请!”

殷洛立着不动,眸子仍然凝在他的身上,问道:“四公子可知道两国和议条款和殷洛的去向?”

当时他就在奉天殿上,怎么会不知道?

楚若麟点头道:“两国休战结盟,从此之后守望相助,两国百姓之福,江山之幸,此皆沉丹皇帝与我国皇上惠泽!”于她后一句问话却并不回应。

殷洛眸光一黯,垂头道:“皇兄返程之日,殷洛也要一同回国!”

楚若麟心中微涩,俯首道:“公主之喜,日后山长水远,万望保重!”

喜?

他以此为喜?

殷洛心潮澎湃,上前一步道:“四公子对殷洛,当真没有一丝顾惜?”

有又如何?

楚若麟抿唇不答,眼瞧着她神色黯淡,也不敢再说下去,辞道,“宫宴时辰将至,楚四先行一步,殷公主请便!”再施一礼,转身就走。

殷洛满腔情绪再也难忍,抢前几步,一把将他自后抱住,颤声道:“四公子若能点头,殷洛即刻回长寿宫去求太后,将殷洛赐四公子为妻,宁肯弃那沉丹公主的封号!”

楚若麟的腰被两条柔韧手臂缠住,整个人顿时僵住,一颗心突突直跳,几乎脱口答应。微默一瞬,终于咬一咬牙,摇头道:“公主千金之躯,楚四岂敢亵渎?”咬牙狠心,慢慢将她双手拉开,迟疑一瞬,终于再没说什么,大步而去。

殷洛僵立在地,低声道:“为什么?是因为我是沉丹人,还是我是公主?”

为什么?

楚若麟虽未听到她的哭声,却感觉到她满满的失落,闭一闭眼,压下心中难明的情绪,脚步却没有一丝稍停。

为什么?

因为他楚家为苍辽将门,因为他楚若麟是苍辽之臣!

若他迎娶沉丹公主,岂不是令朝廷见疑,有伤皇室对楚家的信任?更何况,如今宝贝妹妹已非钰王不嫁,楚氏一族已被几位有心的皇子见疑,他当真求娶沉丹公主,接着而来的,必然是几位皇子对楚家更深的忌惮。

眼看着楚若麟的背影渐渐走远,终于消失在黑暗中,殷洛的眼泪终于悄然滑落,可听到远处人声的笑语,又忙拭去,微微咬唇,慢慢向灯火灿烂处走去。

亭子里,耶律心第一个看到她的身影,三步并成两步奔下亭子迎来,牵着她的手笑道:“皇祖母对公主当真是喜欢的紧,竟拉着公主说这许多时辰的话,平日就是我们也不可得呢!”

殷洛公主见到她,勉强压下满心的酸涩,强笑道:“殷洛何能,得太后如此相待!”跟着她一同进亭,与楚若烟、贝妤几人见礼。

贝妤叹道:“原想日后公主留在苍辽,可以与我们姐妹长久共处,哪知道今日听到旨意,竟不能得!”

殷洛正为此伤怀,听到她的话,心中顿时一酸,强忍的眼泪又几乎落下。

亭中朦胧的灯光下,楚若烟感觉到她神色有异,不自禁向她凑近一些,往脸上细瞧,见她眼眶微红,似有泪意,扬眉问道:“公主怎么了?怎么哭过?”

殷洛心头突的一跳,忙掩饰道:“是……是殷洛感念太后厚爱,想日后再不能见,心中不舍罢了!”

因为太后?

楚若烟诧异。

从长寿宫到这里,要穿过半个御花园,纵然哭过,这一会儿也当缓了过来,怎么瞧她眼眶潮湿,倒像是刚刚哭过?

心中不解,抬头向她方才来的方向望去一眼,口中却道:“太后对公主果然不同,也难怪公主不舍!”

殷洛见她再不追问,暗松一口气,点头应是。

贝妤拉过她的手,劝慰道:“世间事,又哪里说得了准?之前两国交战,这几个丫头前后跑去阳谷关,心中只以沉丹为敌,又谁想过,有一日会与公主如此投缘?如今公主虽说回国,又岂知没有再相见之日?”

是啊,又有谁说得准?

几人同时点头。

殷洛虽知她是宽慰之词,心情倒也稍为舒解,点头应是。

一场宫宴,君臣尽欢。

皇帝与沉丹太子再三辞过,命锦王耶律修相伴出宫,又向楚若烟、贝妤几人笑道:“殷洛公主来朝,与你几人亲厚,这几日,就有劳几位小姐,替朕照应殷洛公主!”

楚若烟、贝妤起身答应。

皇帝正要传旨散宴,就见殿门外一名侍卫快步进来,跪倒见礼,大声道:“皇上,兵部急报!”

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