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修见明彦恩回来,自己所图落空,心中恼怒,脸上却不动声色,含笑道:“明世子回来,当真是可喜可贺!方才世子出现的突然,又是这副打扮,若不是若烟叫破,连王妃和卞大小姐都不曾认出!”
是啊,明彦恩突然出现,卞红欣正在掩面哭泣,不曾瞧见,也倒罢了,王妃文氏是他亲生的母亲,怎么她都不曾认出来,偏楚大小姐就如此肯定?
一句话,将所有的目光都引到楚若烟身上,神色各异,难免多出些猜测。就连明彦恩也是满心疑问,转头向她望去。
楚大小姐却不以为然的耸肩,轻飘飘的道:“方才我在兵部,见到萧三哥!”
在兵部见到盖玉啸,得知明彦恩已经回京,等赶到孝康王府,又得知明彦恩来了定远侯府,等她赶到定远侯府,正看到明彦恩出手,就喊了出来!
所有的人:“……”
就是这么简单?
楚大小姐:不然呢?
明彦恩恍然点头,回头向文氏道,“母亲,儿子先回府更换朝服,随后进宫见驾,母亲是一同回府,还是晚些儿子来接?”
在久远之前,文氏但来定远侯府,必然与郦氏有说不完的话,可是此刻,已相对无言。
文氏向郦氏望去一眼,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咬一咬唇,摇头道:“你刚刚回来,娘自然随你回去!”微微一顿,转身向府外而去。
明彦恩向郦氏躬身辞过一礼,将卞红欣紧紧一拥,低声道:“等我!”不舍放手,转身大步出府。
楚若烟追出几步,大声道:“明大哥,若烟赶来,是想和你说,萧三哥已经出兵,前往南疆!”
明彦恩上马的身形一顿,回头问道:“南疆?”
楚若烟点头道:“南疆战报,卞侯爷遇袭,九哥从铁台洲一带出兵,皇上命轻骑驰援,萧三哥恰好赶上请命!”
钰王出兵,盖玉啸岂有不赶去的道理?
明彦恩听说卞威遇袭,眉目微动,向阶上母女微微晗首,目光向众人一扫,唇角挑出一抹冷然笑意,并不多发一言,翻身上马,伴着文氏的马车驰去。
被他目光扫到,众人心头无端的顿生一抹冷意,暗吸一口凉气,竟无人说得出话来。
从前的明世子,虽说傲然不可方物,可是待人只见温和不显锋芒,而方才这一眼,那眸光竟然锐利如锋,像是能将众人的胸腹洞穿,直看到心底。
直到文氏马车走远,贝妤才终于轻吁一口气,见众人仍然聚在府门不去,扬眉道:“大伙儿也瞧见了,今日定远侯府有事,不便待客,各位还是请回罢!”
喧宾夺主,代郦氏母女逐客。
可是此刻,没有人再对此提出疑问,互视几眼,王亦微当先道:“大伙儿听到南疆的消息,也是提心夫人和卞大小姐,前来问候,如今既然不便,我等先请告辞!”说完浅施一礼,转身向阶下去。
耶律修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番算计落空,心中说不出的不甘,眉心微拢,向殷觉望去一眼,轻哼道:“如今漠上尚有风沙,实不知明世子为何此时赶回,西疆的事,已经了了?”
只要他再晚回一日,赐婚的圣旨一下,又有王妃文氏的休书,他和卞红欣就再也没有挽回之机!
偏偏,他这个时候赶回来!
楚若烟含笑道:“方才明大哥言道,换过朝服,便要进宫,自然是向皇上缴旨,锦王殿下若这会儿不进宫,最迟明日早朝也会知晓!”
耶律修轻哼道:“兵部是钰王掌管,本王不过一问,又何必多事?”一甩衣袖要走,又见殷觉还在,只得道,“太子殿下,本王送太子回驿馆罢!”
殷觉点头,向卞红欣一礼:“明世子回来,当真是万千之喜,这些时日,殷觉多有打扰!”说完再向郦氏告辞。
这段日子,他常常出入定远侯府,郦氏在对孝康王府的恼恨之余,越发对他喜欢几分,此时见明彦恩回来,更加无法劝动卞红欣,不禁深深一叹,只得俯首还礼,看着他转身而去。
定远侯南疆遇袭,众公子、小姐在王亦微撺夺之下,前来定远侯府,大多抱着瞧热闹的心思。等到明王妃文氏赶来,更觉好戏一码跟着一码。
可是没有人料到,事情急转,明彦恩突然出现,不止阻止两府关系恶化,更给了卞红欣一个承诺。
不止定远侯府的笑话没有看成,明彦恩临去那一眼,也是充满威胁,就连卞大小姐的笑话,也无人敢再看,此刻王亦微一走,殷太子和锦王殿下也跟着离开,当即纷纷辞礼,片刻间走的干干净净。
楚若烟立刻命人关闭府门,拉着卞红欣的手问道:“这些人来做什么?明王妃又怎么会来?”
卞红欣皱眉摇头,看看郦氏,又瞧向贝妤。
她回府时,这些人已在,并不知道前头发生什么?
贝妤耸肩,轻嗤道:“还不是听到南疆的战报,来瞧热闹?至于明王妃……”微微皱眉,也是满脸的不解,摇头道,“我也不大明白王妃为何会来?”说完望向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