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烟身上有皇帝的诰封,过金水桥后,就与白身的小姐们分道,跟着夫人们一同进恩泽门,自有小太监前来引路,前往御花园万寿亭。
时辰尚早,在进入御花园后,夫人们沿御湖而行,楚若烟却自行转道,穿御花园向建安宫而去。
她自幼在这皇宫里出出进进,各式大太监小太监老太监都与她熟识,见她转路,也无人多问,自另有小太监跟上服侍。
建安宫里,耶律心听到禀报,含笑迎出殿来,抿唇笑道:“往日都是楚妹妹躲懒,要到时辰才来,今儿怎么是头一个?”
楚若烟含笑见礼,牵着她的手往殿里走,轻笑道:“九哥要在御前服侍,自然要早一些进宫!”
耶律心扬眉道:“怎么是九哥接你进宫?”话出口,转念已经明白,“嗯,如今府上只有四公子在京,闻说今日沉丹元帅也要赴宴,他自有护送之责!”
二人闲话,顾自穿过外殿,向内殿里来。
因说到沉丹元帅申屠嘉木,话题自然而然转上此次沉丹、苍辽的和亲。
耶律心叹道:“虽说相见不过数次,也可见那位沉丹公主性子爽真,人又生的极美,任嫁给谁,还不都是谁的福份,偏偏九哥心里有你,如今也不知道要便宜哪一位皇兄?”
楚若烟“噗”的一笑,推她道,“另几位殿下几时惹到公主,怎么只有九哥是好的?”
耶律心被她一说,也忍不住笑起来,摇头道:“也不是说另的皇兄如何不好,可是有九哥在那里比着,总是有些不足。”
楚若烟向她凑近一些,认真问道:“七殿下呢?”
这许多皇子,只有七皇子耶律亭与她一母同胞,难道,在她的眼里,连自己同母的哥哥也比不上耶律辰?
耶律心微微一默,隔了良久,才轻轻一叹,摇头道:“论才智武功,是众目所见,又何必我们评判。若论他待我之心……”
想到自己虽是皇后所出,在众多的公主之中尊贵无比,可是,元氏和耶律亭素来只将她当成一枚棋子,又哪里有亲情可言,心中便不禁黯然。
论到待她之心,耶律辰固然不觉得如何亲厚,可是,自己那位同胞的兄长,又几时当真将她当成妹妹?
楚若烟见她眸光骤黯,自然知道她的心思,探手将她手掌握住,轻声道:“九哥也曾说过,最是无情帝王家,在旁人眼里,公主身份尊贵,不是常人能比,公主只要借着这身份,好生为自个儿筹谋,又何必在意许多?”
也只能如此!
耶律心点头,转念想到楚若宇的无情,唯有一声长叹。
楚若烟见她兴致不高,眼珠微转,在她身上撞一肘,神神秘秘道:“那日在临江楼,公主可曾瞧出什么?”
“什么?”耶律心随口反问。
那天在临江楼,所有人几乎都在田佳宁的算中,如果不是耶律辰、耶律元迅警觉,那田佳宁还会做出什么事,还当真难以预料。
只是可惜,耶律辰的反算计,反而成了她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众人纵想追究,也无从下手,只好不了了之。
楚若烟见她仍是不如何在意,抿唇低笑,凑首到她耳畔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