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说定了?
可是她自幼并无什么主见,见母亲已将话说出,虽说心中大感不适,可是也不知道如何推拒,只得点头应下,心中暗想着,只是随意走走,应付了事,也就跟着殷觉向府外来。
中途往驿馆走这一遭,又与殷洛说一会儿话,时已近午。耶律修一路连声催促,命马车疾赶,一边还时不时的掀帘外望,若不是穿着一袭崭新的蟒袍,这会儿恨不能自己打马扬鞭,赶回宫里。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隔着车窗,耶律修准确的捕捉到人群中两条熟悉的身影,不由扬眉,低声唤道:“殷太子?”
这里离驿馆,隔着几条街,足足有四、五里地,沉丹太子不携侍从,出现在这里已经稀奇,更奇的是他身边的明艳女子,竟然是被孝康王府驱逐的定远侯大小姐卞红欣!
想到这些日子的传闻,耶律修不禁眯了眯眼。
原想以太子之尊,如何会看上一个嫁过人,又被驱逐的女子,可是此刻看来,竟然是真的!
沉丹此来,是捧着十万分的诚意,要与苍辽握手言和。如今沉丹太子瞧上了他苍辽朝廷的定远侯之女,若是加以利用,是不是也能将沉丹公主娶到手中?
耶律修心中盘算,却并未叫停马车,等他再回头望去,方才的街口早已抛出老远,哪里还能看得到人影?
耶律修慢慢将车帘放下,仰靠入椅子柔软的靠垫中,细细盘谋,浑然忘记,自己还在拼命疾赶,生怕误了中午皇室的家宴。
虽然中午的宫宴只是皇室宗亲,可是御花园千秋阁中,依然悬红结彩,琼花玉树,一派繁华景象。
耶律辰负手立在御湖之畔,遥望宫人们进进出出,饶是他早已习惯对万事淡然处之,此刻也不禁心生感慨。
五岁离京之后,就再也不曾参加过除夕宫宴,算起来,已经有十三年了!如今,他又回来了!与去年立身朝堂不同,如今,他也算是……回家了!
回到苍辽朝廷,已经快要两年,去年的除夕,自己还在阳谷关外大战,在风雪中与将士们纵情豪饮。而时隔一年,却已在这一片繁华中,与自己的血脉至亲相聚,共享天伦。
血脉至亲?
这四个字滑过脑际,耶律辰不禁勾了勾唇角。
如今,他的血脉至亲,只有表哥盖玉啸一人,而眼前这些人,又有几人将他当成兄弟?又有几人将他认作骨肉?
“钰王殿下!”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个清润的声音,耶律辰回头,便对上怡郡王耶律元迅含笑的眸子,心中顿时一暖,忙躬身道:“耶律辰见过皇叔!”
“钰王殿下!”耶律元迅还没有应,身后耶律元哲已探出头来,含笑道,“怎么殿下眼里,只瞧得见元迅皇兄?”
“小皇叔!”耶律辰再施一礼,才含笑道,“分明是元哲小皇叔不及元迅皇叔高大,整个被挡了去,怎么怪我没有瞧见?”
今日是宫中家宴,只叙家礼,耶律元哲虽是他的臣属,可是却高一辈份。
耶律元哲听他直戳痛脚,一张俊脸顿时扭成一团,皱眉道:“钰王殿下,你莫要欺我小你们几岁,等过几年,还不知道谁更高大!”为了显示自己高大,说着话,还挺一挺胸,赢来另二人的笑声。
耶律元迅待二人说笑一会儿,引着耶律辰走开几步,低声道:“殿下,方才进宫之前,我接到石岩快马送回的书信,说他们破五那日便能回京!”
“破五?”耶律辰错愕。
戴石岩、奚赛宁二人押送粮草赶往泺源,路途虽不算遥远,可是带着粮草,算来要明日才能赶进泺源府,就连除夕也要过在路上,怎么他们竟不打算歇息,这么快就要赶回来?
耶律元迅微微摇头,望向他的眸子,却带着一抹凝重。
耶律辰心头微动,一双俊眸,也瞬间变的深遂。
出发之前,他曾经嘱咐二人,要默查孝康王明辉遇刺的蛛丝马迹,难不成,那二人还没到泺源,已经查出端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