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苍辽国当朝皇子,击杀他,苍辽必然军心大乱。而将他擒住,他沉丹国余下的兵马就可以以他为质,全身而退。
可是,看到他人畜无害的笑容,悠然自得扇着扇子的动作,只觉整个人都似堕入冰窖,无法移动分毫。
耶律辰见他再说不出话来,含笑道:“申屠将军远来,不如随本王前往上京一游,如何?”
这是要将他生擒,回京献降吗?
申屠嘉木双眼已经赤红,厉声吼道:“你休想!”腰间佩刀出鞘,挥手向自己颈中刎去。
身边众将大惊失色,齐声喊道:“将军不可!”
可是离的虽近,却已相救不及,眼见血光乍现,申屠嘉木就要血溅当场。
耶律辰摇扇子的手一顿,骤然外翻,手指疾弹,一物电射而出。
申屠嘉木只听风声骤起,紧接着“当”的一声,石屑纷飞,已将他手中钢刀激飞。
耶律辰弹出石子的手慢慢收回,摇扇冷笑:“堂堂男儿,不过一败,就要寻死,与妇人何异?难不成,将军是要本王挥师沉丹,兵临昔沭城下,要沉丹皇帝给一个交待吗?”
昔沭,是沉丹国国都。
申屠嘉木脖子上鲜血长流,却似浑若不觉,听到他的话,身子一震,恶狠狠向他逼视,咬牙道:“大丈夫宁死不辱,耶律辰,你还要如何?”
耶律辰冷笑道:“沉丹国无故叩边,破我雄关,祸我百姓,乱我山河,总要给苍辽一个交待!将军既不想偷生,自然可以一死,本王即刻挥师,向沉丹皇帝讨一个公道就是!”
申屠嘉木瞪着他,额角青筋崩现,心中天人交战,隔了良久,才颓然垂下双手,摇头道:“也罢,我申屠嘉木已是败军之将,任凭处置就是!”
此一役,沉丹国不但全军覆没,叁崇城的粮仓也被烧毁,短期之内,再也无力一战。以今日耶律辰的手段,当真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可见是一个厉害人物,他若当真挥兵,恐怕沉丹无力相抗。
而他申屠嘉木不过是沉丹国一员将领,他受辱,一死而已。若苍辽大军果然挥师攻打沉丹,兵临昔沭城下,那时一国之君受辱,可就是国耻啊!
耶律辰微微一笑,再不多言,手中羽扇向前一挥,命所部将士上前拿人,自个儿又再摇扇轻扇,俊眸微眯,一脸惬意。
关城上,楚若烟见到他这副模样,早已经笑的前仰后合,见他收兵回关,连忙迎过去,一把将扇子夺回来,笑道:“王爷喜欢用扇子,改日好好儿做几把来用!”
昨夜他卖老大的关子,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她心里老大不满。记得昨晚的汤里有野鸡肉,今晨就跑到厨下找到这些野鸡毛,胡乱扎成一把扇子给他。
本意是取笑,哪知道这妖孽丝毫不以为意,大军厮杀还随身带着,使起来倒像是制敌的法宝。
耶律辰见她笑的灿然,也不禁微微一笑,身子微倾,凑到她耳边问道:“本王这扇子使的,楚大小姐可满意?”
满意!
意外的满意!
楚若烟笑着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