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江为难道:“可是,爷身边无人……”
今天只有他跟着出城,身负守护之责啊!
“什么无人,我不是人吗?”楚大小姐瞪眼。
有你管什么用?
阿江心里腹谤,却不敢说出来,眼巴巴瞧着耶律辰。
耶律辰微勾了勾唇,点头道:“快去罢,这里也没有旁的事,我和楚大小姐晚些回去!”
见他发话,阿江无奈,只得向平冶等人道:“几位大哥缓口气,和我一同进城就是!”心里却暗暗叹气:我的爷,虽说你是当朝王爷,可是刚刚回京,手里又无实权,怕那些官吏并不将你瞧在眼里。
其实这一节耶律辰又何尝没有想到?只是不要说自己本就有意打通大漠上的商道,此事既然遇上,又岂能不管?只要平冶等人出首报官,他自会设法。
看着阿江带平冶等人向上京而去,楚若烟向耶律辰望去一眼,见他若有所思,忍不住叹道:“当今圣上虽是明主,奈何诺大一个朝廷,总有管不到的地方。”
树大根深,难免有枯枝败叶,任何一个朝代,官府中都难免有些蛀虫。越是接近底层的官员,朝廷越难管束,也偏偏是这些人,才肩负着寻常百姓的甘苦。
耶律辰自幼走南闯北,自然知道,任哪一个国家,哪一个朝廷,下边都不乏贪官污吏,更有许多不将百姓生死瞧在眼里。
此时听她竟有这些见识,忍不住向她深望一眼,又哪里知道,楚若烟虽然是出自名门,可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却是来自二十一世纪,自然知道,虽然是一个自己不知道的时空,可是,历史更替,人性善恶,大至相似。
中途生出这样一桩事来,二人已无心游玩,耶律辰又寻别的客商细细问过大漠商道上的情形。
经刚才一事,众人对他疑虑顿去,倒是有问必答,只是避开对朝廷官员的怨言。
由此,耶律辰也初初知道,如今所谓大漠的商路,只是联系到苍辽国境内的几大绿洲,并没有联系到旁国。饶是如此,商队不但要承担繁重的赋税,还要应付大漠上神出鬼没、杀人越货的强盗。
看看天色向晚,耶律辰起身向众人环望,嘱咐道:“朝廷派兵之前,各位行商的大哥只好小心一些,最好结伴而行,以壮声势。”
众人点头,有一位客商心里不稳,试探问道:“这位爷,这一次,官府当真会出兵?”
“会出!会出!”不等耶律辰应,楚若烟连忙代他点头,“有这位爷在,大伙儿放心就是!”
耶律辰瞥她一眼,含笑点头:“各位放心就是!”
虽然见他应的痛快,可是瞧他生的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众人心里终究不稳。只是不知道这位爷是何许人物,也无人敢问,只是连声相谢,齐齐送二人出来。
离开三里湾时,天色已近黄昏。
耶律辰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夕阳,轻吁一口气,回头向楚若烟笑望:“本王无权无势,你夸下如此海口,就不怕再也无颜见三里湾的乡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