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全都是顾淮南带给她的,要她怎么去原谅,要她怎么去看待他。
顾淮南面无表情的听着严梦可说完这些,见她越哭越烈的样子,淡然的走出去打电话给秦野,让他把严梦可接回去。
便望向楼下的景象发呆,那些被家人或爱人搀扶着的病人,他们或是重伤,或是重病,但至少他们还能看见这世界,感受身旁人的爱。
他的林枳言呢?或许一辈子就这样卧病在床了,不会痛不会痒,全然没有丝毫知觉,眼下那些在阳光里其乐融融的人,和他相比起来,他们真是太幸福了。
即使所剩时间无几,但他们开心愉悦的度过了最后的时日,他的林枳言,还没有等到他们结婚,便再也不能看见他了。
在这样无能为力的悲痛臆想中,秦野匆忙赶到带走了严梦可,她当然是很拒绝,被秦野粗暴地抱走时,还在使劲的挣扎,使劲捶打着他。
顾淮南出神间听到严梦可尖叫着的嚎哭声自身后传来:“你放开我,我要陪着她,秦野,你放开,我要和你分手,你给我放开!”
最后这样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远,他步伐虚浮的走进了病房,林枳言始终还是没有醒来,她始终还是沉睡着,看不到他的忧伤煎熬。
呼吸器里她沉重均匀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扩散开来,一声接着一声的敲打在他的心上,带着他走进了回忆里。
她浅浅的笑,大气的笑,嘲讽的笑,苦涩的笑,每一抹都深深的烙印在他脑海里,无论怎样,都是他最爱的样子,像暖暖的阳光,像清澈的泉水。
他缓缓的牵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轻轻的同她说着话,温暖柔和的声线为这洒满了一室阳光的宁静房间添上了温馨。
“还记得我们在巴黎的时候吗?你答应了会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的,当时说得那么好,我求求你了老婆,你醒来看看我吧?”
但她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恬淡的躺在那里,平日里总弯起的眉眼和嘴角此刻没有一点波动,对于他说的话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在这么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有一个男人用温暖的声音哀求着妻子醒来,可奇迹并不是这么容易发生的,她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她现在依靠着卫生系统生存,不吃不喝,每天输着营养液,看得顾淮南很是心疼,原本她就瘦,再这么下去,岂不是要变成皮包骨了?
于是他越发担心,越发沉静不下来,成天觉也不睡的跟她说话,期待她能有一点反应,可他说了那么多,她还是沉睡着。
除了打针检查这些事情他做不了,其他事情他一应替医生包揽了,例如替她沾湿嘴唇,擦拭身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