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杨翕率领的汉军也是突破了蜀军的防守,由蜀军另一边的侧翼攻杀进来。这两支汉军,变成两把利刃,直插蜀军的中军。
坐镇中军的公孙永,听闻汉军攻杀过来,吓得魂飞魄散,魏克还稍微好一点,起码表现得还算镇静。公孙永也顾不上一旁的魏克了,调头就跑。
公孙永敢跑,那是因为即便他吃了败仗,逃回成都,以他的身份,公孙述也不会杀他,可魏克不行,他若是这么败逃回成都,必死无疑。
魏克强作镇定,命令蜀军的前军回撤,后军向前移动,前后两军,皆向中军云集,以此来抵御攻杀进来的两支汉军。
但是来不及了,臧宫部和杨翕部杀进来的速度太快,魏克调动兵马的将令都没传达下去,这两支汉军,已攻杀他距离他不足百步的地方。
眼瞅着两支汉军势如破竹而来,魏克也镇定不下去了,他调转马头,也想要跑。猛然间,他就听到斜侧方传来一声大吼:“鼠辈!你还想往哪里逃?”
魏克下意识地寻声望去,只见乱军当中,杀出一名浑身是血的汉军大将。
这名汉军将领,连人带马,都像血葫芦似的,手中提着的一把长锤,已然变成了血锤,锤头上还挂着肉沫、头发丝,血珠子滴滴答答的向下流淌。
魏克不认识这名汉将是谁,不过只看对方是气势,那杀气腾腾、要吃人的模样,魏克已然失去了斗志,他拨马跑得更快。
冲向他的这名汉将,正是臧宫。臧宫也不认识魏克,不过他能辨认出来,这人肯定是敌军主将。他单手持锤,催促着战马,在后面穷追不舍。
正往前狂奔逃命的魏克,跑出也就二、三十米远,在他的前方,杀来一支汉兵,为首的一员汉将,和臧宫的情况差不多,人身、马身,血迹斑斑,手中提着的长刀,也在流淌着血水。
这名汉将,正是杨翕。杨翕举目一瞧,见一名蜀军将领正往自己这边奔跑过来,后面还跟着臧宫。
他先是一愣,紧接着咧嘴笑了,这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合该自己立下战功!
杨翕连犹豫都没犹豫,对准迎面而来的魏克,力劈华山就是一刀。
魏克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不敢硬接杨翕的重刀,身子向旁偏斜,整个人斜挂在马鞍子上,险险躲过杨翕的重刀。
“去你娘的吧!”在两马交错之际,杨翕斜着一脚,狠狠踹在魏克的战马上。
魏克的战马横着向旁踉跄出去好几步,斜挂在马鞍子上的魏克,尖叫出声,在战马也挂不住了,噗通一声摔落在地。
杨翕第一时间催马冲上前去,长刀的刀锋,在空中画出一道长长的电光。电光闪过,血光迸射,魏克的尸体还坐在原地,项上人头已向前弹飞出去。
奔跑过来的臧宫,只看到这么一具无头的尸体坐在地上。杨翕一勒缰绳,减慢马速,用长刀在地上一挑,将魏克的首级高举到空中。
他冲着臧宫龇牙一笑,说道:“臧将军,你可是来晚一步啊!”
杨翕出身于南征军,前期只是一默默无闻的底层小军官,因为武艺高强,作战勇猛,战法出众,在一次次与蜀军的战斗中表现出色,受到岑彭的赏识,这才被一步步地提拔上来。
像杨翕这种,由军中底层,一步步做到高层,是很不容易的事,这其中没有任何的投机取巧,完全是靠着长年积攒的战功,一点点攀升上来的干将。
被杨翕抢走魏克的首级,臧宫也说不出来什么,战场上就是这样,以成败论英雄,谁拿下的人头,那功劳就是谁的。
魏克一死,蜀军的中军和前军一下子全乱了。
逃走的公孙永,一直跑到后军,回头观瞧,见己方的前军和中军已然乱成一锅粥,他吓得直哆嗦,带着后军,往鱼涪津的营地跑去。
可是公孙永带着蜀军,还没跑回到己方大营,就听大营内喊杀声四起。
原来蜀军的水军已然战败,以刘尚为首的汉军,已经在渡口下了船,攻入蜀军大营内部,正在四处追杀留守营地的蜀军残部。
此情此景,让公孙永的脑袋嗡了一声,哪里还敢回营,带着麾下的蜀军,绕过鱼涪津,继续向北逃窜。
也就跑出五、六里地,前方又出现一支汉军,拦住了蜀军的去路,这支汉军,正是以刘歆为首,于鱼涪津上游,布置攒柱的汉军。
本来刘歆听说蜀军水兵战败,于鱼涪津几乎全军覆没,他心中感叹,认为此战已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自己在这里布置的攒柱,也都成无用功。
正当他心灰意冷,准备率军回撤的时候,正好撞见逃亡过来的公孙永。
见到这么一支残兵败将向自己这边溃逃,刘歆喜出望外,立刻带领麾下的一万汉军,列阵迎敌。
蜀军残部还没跑到近前,汉军阵营这边已先射出箭阵。
铺天盖地的箭阵,砸入蜀军残部当中,惨叫声四起,哀嚎声一片,就连公孙永都未能幸免,胯下战马连中两箭,翻滚倒地,他也从马背上摔出去一溜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