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了口唾沫,说道:“玄慈先生、玄妙先生,你……你二人真能潜入敌营,取敌将之首级?”
玄慈、玄妙两名青衣人面无表情,说道:“师兄遇害,死无全尸,这个仇,我兄弟二人必会为师兄讨回来!”
没等公孙述说话,陌鄢说道:“现,刘秀身在洛阳皇宫,戒备森严,纵然两位先生幻术了得,想潜入皇宫,刺杀刘秀,亦难如登天。而刺杀吴汉诸贼,使得汉军群龙无首,自然可将刘秀吸引到军中,届时,两位先生报仇的机会就来了!另,杜陵杜先生亦在成都,有杜先生制造的暗器傍身,两位先生,更会如虎添翼!”
玄慈、玄妙对视一眼,向陌鄢欠了欠身,说道:“陌先生所言极是,我兄弟二人,都听陌先生的!”
公孙述两眼放光,抚掌大笑,说道:“有玄慈、玄妙两位先生相助,朕又何愁大业不成?哈哈——”
说着话,心情大好的公孙述转头说道:“来人,千金重赏两位先生!”
随着话音,有数名内侍端着托盘,躬着身形,走进大殿,内侍们在玄慈、玄妙面前一字排开,只见托盘上摆放着的,都是一颗颗金灿灿的马蹄金,好不耀眼。
玄慈、玄妙只扫了一眼,便再未多看,对他二人而言,金银都属身外之物,钱财对他们来说也并不重要。
陌鄢提醒道:“两位先生要潜入敌营,难免需要钱财打点,再者,两位先生还有那么多的弟子,他们也需要吃吃喝喝啊,两位先生还是收下陛下的好意吧!”
公孙述连连点头,他看得出来,玄慈、玄妙绝对是有真本事的人。
如果他俩肯实心实意地为自己做事,真的有扭转战局的可能,他二人若是坚持不收钱,他心里实在没底,只要他俩收了这些金子,之后的事,他也就安心了。
玄慈、玄妙犹豫了片刻,然后双双向公孙述拱手施礼,说道:“草民谢陛下!”
见状,公孙述抚掌大笑,连日来,心头积压的阴霾,一扫而光。
收下公孙述赠予的黄金,玄慈看向陌鄢,问道:“陌先生有何指点?”
陌鄢摆了摆手,笑道:“指点不敢当,两位先生太过谦了。鄢以为,北方汉军的主将来歙、东方汉军的主将吴汉,乃重中之重,先杀掉他二人,最为稳妥!”
玄慈和玄妙没有二话,向陌鄢拱手施礼,说道:“多谢陌先生提点!”
乱世当中,有治世之能臣,有昏聩之庸人,也有醉心于混乱人间的搅屎棍。陌鄢就是典型的第三种人。
现在刘秀的洛阳朝廷,已经占据全国的十二州,而公孙述的成家朝廷,只占据一个益州,双方实力上的差距,显然易见。
陌鄢那么聪明的人,又哪能看不出来,公孙述被洛阳朝廷剿灭,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陌鄢就是愿意充当这根搅屎棍,就愿意把天下搅个混乱不堪。
像陌鄢这样的人,历朝历代都有,他们没有明确的政治理念和政治抱负,他们最想要看到的就是天下大乱,他们也在竭尽所能的制造天下大乱的因素。
玄慈和玄妙受到陌鄢的指点后,两人兵分两路,玄慈带着门徒弟子,去往北方的武都郡,玄妙则带着门徒弟子,去往东方的南郡。
且说武都郡。
以来歙和盖延为首的汉军,进入武都郡后,势如破竹,一路南下。不日,以来歙为首的汉军,兵抵河池,以盖延为首的汉军,兵抵下辩。
河池这边的蜀军主将,正是来歙的老对手王元。下辩的蜀军主将,是蜀地大将环安。
王元是隗嚣麾下的大将军,来歙是平陇之战的汉军大将,他二人自然是老冤家、老对头了。仇人见面,免不了分外眼红。
来歙作为主将,还是很讲规矩的,开战之前,先排出使者,到城前劝降。
站于城头上的王元,听着来歙使者的劝降之言,眼珠子都红了,他向一旁的部下招了招手,拿过来一张弓,捻弓搭箭,对着城外的使者,一箭射了过去。
嗖——噗!
这一箭,正中使者战马的脖颈,战马哀嚎一声,侧倒在地,马上的使者也摔出去一流滚。
王元手扶箭垛,伸长了脖子,冲着城外的使者大声喊喝道:“回去告诉来歙,我王元宁死不会降汉,来歙若是有本事,就攻破河池,从我王元的尸体上踏过去!”
使者从地上站起身,看看被射杀的战马,又望望城头上脸红脖子粗,双眼爬满血丝的王元,使者狠狠点了下头,没再多说一句,转身向汉军本阵跑去。
回到本阵,见到主将来歙,使者将王元的话,一五一十地向来歙转述了一遍。来歙听后,哼笑出声,说道:“好!就如他所愿!”
说着话,来歙猛的向前一挥手臂,振声喝道:“击鼓!全军攻城!”
咚、咚、咚咚咚咚——
随着一连串急促的擂鼓声,汉军方阵里,吆喝之声此起彼伏,紧接着,一块块的方阵开始向前推进。来歙统帅的可是西征军,十万大军的推进,可谓是铺天盖地。
王元把话说得挺狠,但真见到西征军推进过来,他也是腿肚子转筋,满头满身都是冷汗。
说心里话,王元早已被西征军打出心理阴影了,虽说西征军的主将已经不是冯异,换成了来歙,但王元对西征军依旧充满着深深的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