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幽这件事,与李子春有直接关系,上次陛下遭遇刺客,也与李子春有关,但凡涉及到公孙述,总是能从中找到李子春的身影,难道,这些真的都只是巧合?
花非烟不太相信巧合,但她又确实没有铁证能钉死李子春就是公孙述的细作。
而且看洛幽说话时的神态,也确实不像是说谎,她把一切都交代了,没有必要唯独在李子春这件事上撒谎。
花非烟一边在心里思量着,一边随口问道:“在洛阳,你还知道有哪些公孙述细作的秘密据点?”
洛幽摇头,说道:“自从到了洛阳,我就没离开过画舫,后来入了宫,更没有机会在洛阳走动,我真的不知道有哪些据点。”
花非烟深深看了洛幽一眼,不再多问,站起身形,迈步向外走去。
“花……花美人!”洛幽小声叫住她。
花非烟站定,不解地回头看着她。洛幽低垂下头,小声说道:“我把我知道的全说了,你们……你们可以放过杜师兄吗?”
“我尽力而为。”说完话,她迈步走出刑房,到了外面,她回头一瞧,见洛幽还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花非烟暗叹口气,说道:“我会在陛下面前,为你二人求情!”
洛幽没有再多言,默默地跪在地上,向花非烟叩首。
唉!花非烟颇感无奈又无力。以洛幽和杜清的罪行,哪怕先前有再大的功绩,别说救过阴贵人,即便是救过陛下,也十有八九要被处死。
但她不得不承认,洛幽也是个可怜之人。父亲被杀,母亲病故,她想要活命,还有什么办法?当陌鄢向她跑出橄榄枝的时候,她哪里有拒绝的余地?
这些错误,归根结底是由这个乱世造成的。
花非烟离开掖庭狱,去到清凉殿,向刘秀禀报情况。
见到刘秀后,花非烟把洛幽交代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刘秀讲述了一遍。
刘秀坐在榻上,手指轻轻把玩着肋下挂着的玉佩。等花非烟说完,刘秀手指一松,玉佩垂落下来,他看向花非烟,问道:“就这些?”
“回禀陛下,就这些。”
刘秀目光深邃地说道:“叔父的为人,我很清楚,叔父不会与公孙述私通。”
刘良对刘秀,就和对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哪有父亲勾结外人,把自己儿子皇位打翻的道理?
“但,李子春这个人,并不足信。”
花非烟说道:“陛下,洛幽交代,李子春并不清楚她们的真实身份,非烟也没有掌握到李子春勾结公孙述的证据。”
刘秀慢悠悠地说道:“有些事情,洛幽恐怕也是不知道的。”说到这里,他深吸口气,站起身形,在大殿里来回踱步,走了一会,他转头唤道:“龙渊!”
“属下在!”随着应话之声,龙渊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向刘秀插手施礼。
刘秀说道:“知会董县令,查封李府,李府上下,全部收押,不可放跑一人!”
龙渊面露迟疑之色,没有立刻应话。刘秀问道:“没听清楚我的话?”
“陛下,这么做,在赵王那边恐怕不太好交代!”龙渊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刘良和李子春关系,那是人人皆知的事。
刘秀沉声说道:“大汉的天子是我刘秀,而不是赵王!”
龙渊身子一震,再无二话,躬身施礼,快步退出大殿,急匆匆离去。
查封李府,这可不是件小事,在整个洛阳城都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人们都知道赵王和李子春交情莫逆,在洛阳,别看李子春只是个商人,但还真没几个人敢去招惹他。
这次整个李府都被查封,李府上上下下百十多口人,全部被县府扣押,怎能不让人震惊?
听说李府出了事,刘良第一时间赶到县府,质问县令董宣,为何查封李府,李府究竟犯了何罪?
在刘良面前,董宣还是那副死鱼脸,面无表情地说道:“陛下有令,臣只是遵旨办事,至于李府究竟何罪,臣不知,赵王还是去问陛下吧!”
“混账!”刘良闻言,鼻子都快气歪了,你都不知道李府犯下何罪,你就把李府查封,还把李府上下全抓了,这不是昏官吗?
“你……你……董宣,你好大的狗胆!”
董宣依旧是那副表情,依旧是那副说词,“李府之事,赵王和臣说不着,臣只是遵旨办事,赵王还是去找陛下吧!”
面对董宣这个油盐不进的滚刀肉,刘良也没什么法子,他抬手狠狠指了指董宣,又重重的一跺脚,转身离去,出了县府,老头子直奔皇宫而去,要找刘秀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