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认认真真帮自己擦头发的刘秀,阴丽华心头一暖,笑眼弯弯地瞧着他。刘秀先是把阴丽华的头发擦干净,而后又擦拭她的莲足,最后还帮她穿好鞋袜。
原本他打算抓几条鱼,不过经过阴丽华这么一闹,他是什么都没抓到,不过中午他们依旧在湖边吃了烤鱼,刘秀一句话,为他下湖里捕鱼的人多了去了。
鱼肉鲜美,烤的也好,外焦里嫩,这让平日里吃的并不多的刘秀和阴丽华都胃口大开,两人总共吃掉三条烤鱼。饭后,刘秀还没忘让雪莹和红笺烧水煎药。
自打邳彤给阴丽华开了药方之后,刘秀即便脱不开身,无法亲自监督阴丽华喝药,也会派出身边的内侍,去盯着阴丽华把药喝掉。
刘秀还是非常了解阴丽华的,别看阴丽华表面上柔柔顺顺,实则骨子里执拗得很,也任性得很。
事实上,刘秀想的一点都没错,如果不是刘秀一直监督着她,对于这些黑黢黢,苦得要命的汤药,阴丽华真的是一口都不会喝。
当日,他们行出阳乾山,一路上没有再发生意外,顺利抵达颍川郡府,阳翟。颍川太守寇恂早就得到了消息,出城相迎。
见到刘秀后,寇恂神情激动,屈膝跪地,向前叩首,说道:“微臣拜见陛下!”
刘秀快步上前,将寇恂搀扶起来,上下打量他一番,说道:“子翼别来无恙?”
寇恂说道:“承蒙陛下照拂,微臣在颍川一切安好!”
刘秀点点头,欣慰道:“甚好!甚好!”
颍川是大郡,寇恂也没有让刘秀失望,将颍川治理得很好。
颍川和南阳比邻而居,按理说,朝廷在南阳推行了那么多优惠的政策,颍川百姓应该会大量向南阳迁徙才对。
不过这次刘秀亲临颍川,并未发现这种情况,颍川各县百姓,安居乐业,百业兴盛,完全是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刘秀心知肚明,这都是寇恂的功劳。
在洛阳朝廷里,不乏善于治理地方的官员,像司徒伏湛,光禄勋张湛,都是太守出身。但人才济济的满朝大臣当中,寇恂治理地方的能力绝对称得上是数一数二。
进入阳翟城,城内更是一派繁华景象。道路两旁,商铺一座挨着一座,跪伏在街道两旁的百姓,不至于个个都衣着光鲜,但起码找不到衣不附体之人。
刘秀以前在颍川打过仗,也来过阳翟,那时候的阳翟,满城的流民,街道上遍地的乞讨者,路边的店铺,大多都是停业状态。
现在的景象与当初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进到了郡府,落座之后,刘秀对寇恂在颍川的治理越发满意。他意味深长地说道:“颍川乃全国之大郡,人口多,田地也多,更是洛阳的南方门户,有子翼坐镇颍川,我心甚安啊!”
寇恂也不居功,向刘秀欠了欠身,说道:“陛下,微臣在颍川所做甚微,这都靠郡府同僚们的帮衬!”说着话,他还向在场的郡府官员们摆了摆手。
众人急忙躬身说道:“寇太守折煞下官!”
刘秀了解寇恂的为人,微微一笑,摆手示意众人都坐。等人们落座后,刘秀说道:“颍川向来多匪寇,不知最近颍川的匪患如何?”
有郡府官员连忙躬身说道:“回禀陛下,自从寇太守到颍川任职,颍川境内贼寇,纷纷归顺郡府,现,颍川各地,已无贼寇出没,颍川百姓,安居乐业。”
刘秀含笑点点头,心里也在琢磨着要不要继续把寇恂留在颍川。
他倒不是忌惮寇恂在颍川所获得的威望,而是觉得寇恂的能力太强,留在局势已然安稳的颍川这里,过于浪费人才。
将颍川的情况详细了解了一番,而后,寇恂令人准备酒菜,刘秀在郡府,与颍川的官员一同吃顿饭。饭后,刘秀回行宫。
所谓的行宫,就是一座大宅子,郡府出钱买了下来,又重新布置了一番。寇恂带着刘秀到宅子里转了转,然后两人来到后花园,坐在凉亭中交谈。
私下里,两人少了一些君臣之礼,多了几分轻松。刘秀含笑说道:“此次来颍川,看到子翼把颍川治理得很好啊!”
寇恂拱手说道:“陛下盛赞了,微臣愧不敢当。”
刘秀意味深长地说道:“颍川盛世太平,可汝南,却是贼寇四起,郡府屡次出兵围剿,败多胜少,眼下,洛阳也无兵增援汝南啊!”说到这里,他还轻叹口气。
寇恂多聪明,一听刘秀这话,立刻明白他心中的用意。他正色说道:“陛下,微臣不才,愿往汝南任职!”
刘秀看着寇恂,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当年河内最为混乱,贼寇四起,寇恂出任太守,平定河内之乱,将河内治理得井井有条。
后颍川归服朝廷,境内也是贼寇四起,寇恂从河内调到颍川,才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颍川也被他治理成太平盛世。
现在汝南混乱,朝廷鞭长莫及,刘秀又想把寇恂这位能臣派过去,稳定汝南的情况,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愧对寇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