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不解,问道:“你们这是作甚?”
“公子武艺高强,带着我们去县府,把被困的县令大人和弟兄们都救出来吧!”县兵中的队长带头说道,其他县兵也都跟着哀求。
看着跪下一片的众人,刘秀心头感慨万千,如果他现在有营救县府的实力,不用这些县兵弟兄们来求他,他自然会竭尽所能的去救。
可是现在他真的不具备那样的实力,就他们这几个人,去营救县府,不是去以卵击石吗?刘秀走到县兵队长近前,把他拉起来,然后又向其它县兵们摆摆手,说道:“大家快快请起!”稍顿,他又说道:“贼军众多,只我们几人,又如何能救得了县府?”
刚刚站起身形的县兵们,听闻他这话,又哗啦啦的重新跪到地上。
那名县兵队长满脸悲切地说道:“我等都是鄃县本地人,我们的家就在这里,生,我等当与鄃城同存,死,我等亦当与鄃城同亡!”
县兵中的很多人都忍不住哽咽起来,向刘秀连连叩首,希望他能留下,带着他们去营救县府,营救鄃城。
此情此景,别说刘秀、伏黯这些热血男儿看得动容,就连阴丽华这样的弱女子,都深受感动。
她拉住刘秀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夫君前来救我,是尽人夫之责,夫君现在救鄃城,又何尝不是在尽责呢?”
是尽天子之责!
鄃城属冀州,而刘秀又是在冀州称的帝,现在鄃城被贼军所破,全城百姓,生死系于一线,而身为天子的刘秀,若是弃鄃县百姓于不顾,独自逃走,就算没人知道这件事,他也过不去自己良心的那一关。
刘秀不肯去救县府,一是他现在不具备营救的实力,其二,他是顾及阴丽华的安慰。刘秀不是怕死之人,他这辈子,不知有过多少次的死里逃生,他怕的是阴丽华会发生意外。
此时阴丽华的这番话,让他的心绪一阵翻腾,他反握住阴丽华的手,正色问道:“丽华,你不怕吗?”
阴丽华回答得干脆:“只要和夫君在一起,丽华就什么都不怕!只要夫君是去做对的事,丽华就永远会在夫君的身边,伴随夫君左右!”
刘秀眼圈一红,将阴丽华的小手握得更紧,夫人如此,夫复何求啊?刘秀环视在场众人,大声问道:“你等都不怕吗?”
伏黯插手施礼,大声说道:“属下誓死追随公子!”
龙渊、虚英等人亦齐声说道:“属下誓死追随公子!”
刘秀重重地点下头,再不犹豫,说道:“我们去县府!”
众县兵闻言,无不面露喜色,激动得热泪盈眶,人们齐齐向前叩首,齐声说道:“公子大义,我等亦誓死追随公子,以公子马首是瞻!”
是金子总会发光,有能力的人,无论在什么时候,走到什么地方,都会显露出他与众不同的魅力。刘秀能白手起家,在河北称帝,这是偶然和侥幸吗?
此时,他即便隐瞒了身份,即便乔装成商人,依旧能把周围的人紧紧吸引在自己的周围,让人们心甘情愿地跟着他去出生入死,这便是刘秀的人格魅力。
客栈这里的贼军,暂时被他们杀退,刘秀把众人召集过来,他站在人群中央,用剑尖在地上勾画,同时说道:“目前,贼军的主力都在围攻县府,兵力有数千甚至上万之众,我等与贼军力战,非上策,此为以卵击石之举,我们唯一取胜的希望,就是从贼军当中,找出贼军的主将,出其不意的将其击杀,最好是能将其擒下!”
众人边听边点头,表示刘秀所言有理。刘秀继续道:“县府既然是主战场,那么敌军主将,一定就在这里,只是要从这么多的敌军当中,找出其中的主将,而且还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近他,擒下他,并非易事。”
伏黯接话道:“公子,我们可先乔装成贼军的模样,接近县府,然后再在县府周围的贼军当中打探,找寻贼军主将的具体方位!”
刘秀想了想,说道:“就这么办!”
定下了主意,众人开始脱衣,刘秀把阴丽华、许汐泠、花非烟三人又领会房间里,然后在贼军的尸体身上,扒下来三套还算干净的衣服,让她们都换上。
穿死人的衣服,很恶心,但非常时期,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等她们都换完,刘秀重新进入房间,看了看三女的打扮,双手按在地上,抓了两大把血水,在三女的脸上胡乱地抹了一番。
阴丽华三人都差点当场吐出来。刘秀摘掉她们头上的发饰,拆开她们的发髻,重新编成男子的发髻,又故意弄乱一些,同时说道:“忍着点,现在越恶心,遇到贼军的时候,你们的处境就会越安全!”说完话,他又用手指蘸了蘸地上的血迹,将三女的眉毛抹成血红色。
与贼军交战的时候,刘秀有注意到,不少的贼军都效仿赤眉,把眉毛涂成赤红色,想来,五校军和檀乡军中的不少贼兵贼将,都把赤眉军当成了自己崇拜的对象。
刘秀注意到了贼军的这个小细节,伏黯、龙渊、龙准、龙孛等人也都注意到了。
等他带着阴丽华、许汐泠、花非烟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举目一瞧,好嘛,院子里的众人,不仅都换上了贼军的衣服,而且都变成了红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