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刘秀催马来到众人近前,汉军将士们纷纷跪伏在地,齐声说道:“小人参见大王!”
刘秀快速下马,走到众人近前,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兵卒扶起,而后摆手说道:“诸位免礼,快快请起!”
仔细打量这些汉军将士,没有一人是身上不挂彩的,脸上是血污,身上也满是血污,一个个就如同血葫芦似的。刘秀问道:“姚将军现在哪里?”
他话音刚落,就听人群后面有人说道:“大王,末将在此!”
随着话音,汉军将士们纷纷向两旁分开,让出一条通道。铫期在两名兵卒的搀扶下,从人群的后面缓缓走了出来。
铫期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而且体力已经严重透支,整个人业已虚脱,他的双臂乃至双腿,此时都在抖动个不停。
看到如此狼狈的铫期,刘秀心里又疼又酸,快步上前,扶住铫期的胳膊,问道:“次况,你的伤得如何?”
“末将无能,非但未能剿灭铜马贼军,反而麾下的两万弟兄,几乎伤亡殆尽,还请大王降罪!”
说着话,铫期便要下跪请罚。刘秀手疾眼快,第一时间把铫期的身子托住,动容地说道:“以两万敌二十万,次况威震兖州,又何罪之有?”
“大王……”铫期还要说话,刘秀向他摆了摆手,回头说道:“龙渊,速请医官!”
铜马军和铫期部,在兖州东郡的博平县,激战了一整天。
此战虽说铜马军人多势众,又是攻方,占尽了优势,可鏖战一天也未能彻底歼灭铫期部,战事从早上一直拖到夜晚。
本以为这时可以给予铫期部最后一击了,结果刘秀又率领幽州突骑,突然赶到兖州,于危急时刻,救下铫期,还顺势击溃了铜马军。
这一战,铫期在河北乃至河南,可谓是一战成名。
以两万兵马,竟然不可思议地抵挡住,以凶狠彪悍著称的二十万铜马军,其治军能力、临阵指挥,乃至自身的谋略、武力,都堪称是出类拔萃,世间罕见。
铜马军这一败,从兖州东郡的博平县,一直败退到冠县。冠县位于黄河东岸,铜马军所用的船只,就藏在这里。
到了冠县这里,东山荒秃和上淮况重整旗鼓,集结麾下的兵马,再次组成一支十多万的大军,与岸边拉开架势,迎击刘秀部的幽州突骑。
这一战,双方较量的时间并不长,只打了不到两个时辰,以铜马军的全线溃败而告终。
铜马军鏖战一天,又跑了一整宿,上下疲惫,哪里还有余力再战?此战落败,完全在情理之中。
溃败的铜马军乘坐船只,仓皇渡河,从兖州又逃回到冀州。过了黄河,铜马军残部一路向西逃窜,进入到魏郡的馆陶。
馆陶位于黄河西岸,在魏郡的北部。由于郡的界限会经常发生变动,馆陶有时会被划分到清河郡,有时又会被划分到魏郡。
铜马军刚到馆陶,刘秀便亲帅大军奔赴过来。这次,刘秀所统帅的可不仅仅是幽州突骑,还有主力步兵。
刘秀军和铜马军与馆陶城外,再次爆发了一场正面的大战。
倘若以前,铜马军士气高涨,或许还有与汉军一战之力,可是现在,他们是从兖州一路败退回冀州,士气跌落到谷底,将士们在作战时,也远没有以前那么拼命。
馆陶之战,毫无意外,铜马军再次战败。甚至东山荒秃都在乱军当中挨了一箭,手臂受伤。落败的铜马军被迫继续向北溃败。刘秀亲帅汉军,继续追击铜马军。
这时候可以看得出来,刘秀已经横下一条心,就是要趁着这次的机会,将铜马军彻底歼灭,不再留下后患。
看起来,此战似乎已经毫无悬念,连连战败的铜马军正处于危在旦夕之际,云兮阁的情报再次传来。
接到云兮阁送来的这份情报,刘秀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周围的众将见状,面面相觑,吴汉小心翼翼地问道:“大王,怎么了?”
刘秀把云兮阁传来的消息递给吴汉,后者急忙接过布条,展开一瞧,脸色也变了,而后他默默把布条传给身边的耿弇。
布条上清清楚楚地写着,高湖军、重连军、铜马军别部,合计二十万之众,现已兵抵清渊县。
清渊县位于馆陶县的北部,也就是铜马军残部逃亡的方向。看得出来,高湖军、重连军以及铜马军别部,一同赶到清渊,其目的就是为了增援铜马军。
河北这里的起义军,不是一支、两支,也不是十支、二十支,而是有数十支之多,遍布各州各郡各县,其中有些起义军的关系一般,甚至为了争夺势力范围,相互争斗不断,但有些起义军之间的关系非常好,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像铜马军和赤眉军的关系就很好,高湖军和重连军,与铜马军的关系也非常好。
这次铜马军被刘秀率军打得仿佛丧家之犬,东躲西藏,抱头鼠窜,眼瞅着要大势已去,铜马军别部紧急向高湖、重连二军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