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邓将军所说的一险呢?”
“出奇兵,取贳(shi)县。”
“取贳县?”
“贳县是严奉部回撤的必经之路,一旦贳县抢先被我军攻占,严奉一部想退也无路可退。”
寇恂眉头紧锁地说道:“可是要攻取贳县,得先深入巨鹿郡,可若这么做,随时有深陷重围,全军覆没之危!”
“所以我才说,先取贳县是一险!”
寇恂不再多言。邓禹能说出一稳一险两种战法,足以证明邓禹的能力和声望,名副其实。只是己方到底该选择哪种战法,的确是挺令人头疼的问题。
如果现在让王郎那边的人来听他们的商讨,估计鼻子都能被气歪了。
他们以一万打严奉的三万,把严奉部吓退了都不知足,还琢磨着去断严奉部的退路,这是打算要全歼严奉部的三万兵马。
吴汉眨眨眼睛,腾的一下站起身形,向刘秀拱手说道:“主公,末将愿率两千兵马,深入巨鹿,偷袭贳县,倘若不胜,末将提头回见主公!”
他话音刚落,耿弇也腾的一下站起身,拱手说道:“主公,末将愿取贳县!”
吴汉不满地啧了一声,转头看眼耿弇,面露不悦之色。
刘秀看看吴汉,再瞧瞧耿弇,乐了,他揉着下巴,说道:“子颜可率渔阳军,取安乡。”
“主公……”吴汉不满意刘秀的安排,打安乡对他而言,没什么难度,打贳县才是他想要的。
刘秀向吴汉摆了摆手,又对耿弇说道:“伯昭可率上谷军,取安定。”
就在众人面带诧异地看着刘秀的时候,他幽幽说道:“我率两千中山军,去取贳县!”
闻言,众人大惊,邓禹和寇恂也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向刘秀摆手说道:“主公不可,此战太险!”
谁都没想到,刘秀把相对好打的安乡、安定分别交给吴汉和耿弇去打,而他自己,则选了个最为危险的贳县。
吴汉急声说道:“主公,贳县还是交由末将去打吧!”
刘秀缓缓摇了摇头。吴汉问道:“主公可是不信任末将的能力?”
“信不信任,这也需要你们自己做出证明。”
“主公……”
“王郎三番五次的派出使者,欲收复上谷、渔阳二郡,可是你们屡次将王郎使者拒之门外,不为所动,反而专程来投奔于我,此情此恩,秀铭记于心,正因为如此,秀更不愿让诸位去冒险。”见吴汉、耿弇、寇恂等人都要说话,刘秀向他们摆摆手,继续说道:“安乡、安定之战,才是证明你们自己实力的一战!”
刘秀和耿弇、吴汉等人接触的时间都不长,他们在战场上的能力到底如何,刘秀真的不太清楚,所以他才安排吴汉和耿弇去打相对容易的安乡、安定,他自己去打相对危险的贳县。
这是对吴汉、耿弇的负责,也是对下面将士们的负责。
明白了刘秀的心意,吴汉和耿弇对视一眼,一同向刘秀拱手施礼,正色说道:“主公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这次,刘秀对严奉部,采取的是四面夹击的战术。刘秀率领两千中山军,偷袭贳县,给严奉部来个釜底抽薪,封死它的退路。
吴汉率领三千渔阳军,进攻安乡,封住严奉部的西部,耿弇率领三千上谷军,进攻安定,封住严奉部的东部。
邓禹则率领余下的两千中山郡,由北南下,直取严奉部所在的临平。
以少打多,一万对三万,还敢兵分四路,由四个方向包夹严奉部,这种战术,估计当今天下也只有刘秀敢这么干了。
长话短说,两天后,吴汉和耿弇的两路大军先行开出卢奴,一路南下,直奔安乡和安定两地。第三天,刘秀也率兵离开卢奴,开始悄悄向巨鹿郡境内进发。
这次跟随刘秀一同出征的还有铫期、朱祐、冯异、王霸、盖延等人。为了隐蔽行踪,以刘秀为首的这两千中山军,都是白天休息,晚上行军。
现在天寒地冻,白天就很冷了,晚上更冷,深夜行军,固然隐蔽,但将士们也都没少吃苦。
当他们行到巨鹿郡下曲阳一带时,又赶上了天降大雪,晚上,人们顶着冰寒刺骨的风雪前行,即便是刘秀,在马上都把自己包裹成粽子似的。
正往前走着,王霸从后面跑了上来,向刘秀大声说道:“主公,天太冷了,还是歇歇再走吧!”
“什么?”即便王霸已经加大了音量,刘秀还是听不清楚,耳边都是呜呜的风声。
王霸上前两步,走到刘秀的战马前,拉着缰绳,几乎是用吼的大喊道:“主公,太冷了,弟兄们都已坚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