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傲气十足地说道:“我什么时候向主公要过赏赐,当然是主公主动送给我的!”
邓禹哦了一声,眨眨眼睛,含笑点了点头,转身走开了。见状,众人又纷纷追上邓禹,问道:“仲华,劝进之事你不管了?”
“既然主公心中已有打算,我们就不用再操心了。”朱祐劝进,挨了主公的训斥,可之后主公又送了他一块珍贵的皮子,显然主公心里并没有责怪朱祐的意思,也就是说,主公也有进位之心,只是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罢了。
在当时,像羔羊皮、貂皮之类,只有达官显贵才能用得起,普通的百姓,通常用羊皮、鹿皮之类,再穷点的,就只能穿厚些的麻布衣裳。
刘秀部抵达安险对岸的第二天,天还没亮,睡梦中的刘秀被营帐外面的龙准叫醒。刘秀睁开眼睛,问道:“何事?”
营帐外的龙准说道:“主公,姚大人求见!”
刘秀心中一动,随即从床榻上坐起,说道:“速请次况进来。”
他话音刚落,营帐的帘子撩起,铫期从外面走了进来。到了床榻前,他拱手施礼,说道:“主公,安险有动静了!”
刘秀立刻追问道:“怎么回事?”
铫期正色说道:“今早将近卯时,一辆马车离开的安险,沿着滱水北岸,一路向西,看起来,是打算去往卢奴!”
刘秀扬了扬眉毛,问道:“只一辆马车?”
“正是!”
“这就奇怪了。”刘秀和邓禹都有推测到彭宁的目标可能是郡城卢奴,但一辆马车里又能坐下几个人,只一辆马车的人,就想偷袭卢奴?
沉吟片刻,刘秀问道:“知道马车里是什么人吗?”
铫期摇头,说道:“马车出了安险,并未停下过,车里的人也没有现身,斥候无法辨认车内之人到底是谁。”
刘秀问道:“可有派人跟着那辆马车?”
铫期应道:“有的,有三拨兄弟在追踪马车的去向。”
“很好!盯紧它,还有车里的人,我倒要看看,彭宁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铫期的推测没错,这辆趁着天还没亮,从安险摸着黑出发的马车,目的地的确是卢奴,只不过马车里的人并不是去偷袭卢奴的,而是去向卢奴投诚的。
马车上总共就三个人,一人是赶车的车夫,另外的两人,则是孙仓、卫包。
孙仓、卫包本是上谷郡的郡吏,后来他二人跟随耿弇,去往长安朝见刘玄,结果半路上王郎称帝,他二人便舍弃了耿弇,偷偷跑到邯郸,投靠王郎。
这次他二人本是跟随严奉一同出征的,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俩又舍弃了严奉,反而跑到了彭宁这边。
且说孙仓和卫包,坐着马车,到了卢奴的对岸,这时候天色已暗,找不到船家,两人只能在马车上住了一宿。
等到第二天早上,趁着河水的结冰还没有化开,两人舍弃了马车,步行过河,来到卢奴的北城门外。
当他俩走到北城门近前的时候,城头上有人大声问道:“别往前走了!来者何人?报上姓名!”
孙仓向城头上的守军拱了拱手,说道:“我乃上谷郡门下掾孙仓,这位是上谷郡门下史卫包,我二人是专程来拜见刘太守的!”
城头上的军兵听闻他二人都是上谷郡的官员,不敢怠慢,说道:“两位大人在城外稍等,小的这就去向太守大人禀报!”
过了有半个时辰,刘钧的身影出现在城头上。
刘钧自然认识孙仓和卫包,他手扶着箭垛子,探出头,向城外一瞧,孤零零站于城外,冻得哆哆嗦嗦的两人,不是孙仓和卫包还是谁?
看罢,他暗暗皱眉,心中嘀咕,孙仓和卫包不是都去投靠王郎了吗?现在怎么跑来自己的卢奴了?他问道:“城外可是孙门下掾、卫门下史?”
门下掾和门下史都是郡府里的中低层官员,没什么实权,平日里的工作,就是处理文书,打打杂之类。
如果说主簿是高级秘书,那么门下掾、门下史这类,就属普通秘书、普通助力。
孙仓和卫包不约而同地向城墙近前又走了几步,抬头一瞧,看清楚城头上的人是刘钧没错,他二人眼圈一红,双双拱手施礼,说道:“小人拜见刘太守!”
刘钧差点气乐了,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听伯昭说,孙、卫两位大人早已奔赴邯郸,去投靠王郎了!”
听闻这话,孙仓红着眼睛,哽咽着说道:“是小人做错了,小人当初不该鬼迷心窍,误信谣言,犯下大错!我等本以为王郎仁善,谁知却是个嫉贤妒能之辈,我等前去投奔,而王郎却将我二人发配到军中,且只让我二人为屯长和率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