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些人分散在天南地北,但他们对刘秀的忠心没什么消减,比如铫期,因为难以分身,干脆就辞官不干了,继续掌管着刘秀的情报系统。
对于各地的情况,以及汉军在前方的战报,铫期都会及时得到相应的消息,然后再派人送进刘秀的府邸。
要支持如何庞大的情报系统,自然需要投入大量的金钱。
这里就不得不提刘縯给刘秀留下的财富了,不仅让刘秀有丰厚的钱财能买通曹竟、赵萌这些人,而且还能让刘秀手中的情报组织得以维持下去。
许汐泠继续说道:“太师王匡、国将哀章,镇守洛阳,麾下将士有十多万人,只有十万人的王匡部,要想攻下洛阳,恐怕并不容易。”
说起来,汉军攻打洛阳,也是挺有意思的事,此战换个说法,就是王匡打王匡。
绿林军的首领王匡,和太师王匡恰巧重名了,洛阳之战,就是王匡与王匡之间的战争,不管哪方取胜,哪方落败,赢家终究都是王匡,输家也都是王匡。
刘秀回到书房,坐了下来,随口说道:“只怕,王匡还没打下洛阳,长安就先失守了。”
以长安目前混乱的局面,只要等到申屠建和李松率部兵临城下,长安内部将会更乱,到时候起兵作乱的人也会更多,弄不好,连王莽都会被内部人诛杀。
许汐泠若有所思地说道:“倘若长安先被攻陷,王莽被申屠建、李松二人斩杀,洛阳的守军定然无心作战,必败无疑。”
刘秀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兴趣缺缺的样子。现在他对这些已经不感兴趣了。新莽朝廷垮台,取而代之的必定是更始朝廷,如此一来,他的敌人只会变得更大更强。
许汐泠看了闭目养神的刘秀一眼,心中暗暗叹口气,自从刘縯死后,她感觉刘秀颓废了许多,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就在许汐泠暗暗叹息的时候,管家刘全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刘秀,他脸上带着笑容,说道:“公子。”
刘秀撩起眼帘,看向刘全,问道:“何事?”
刘全递给刘秀一只竹简,说道:“公子,这是小人拟定的彩礼清单,请公子过目。”
刘秀迟疑了片刻,接过竹简,打开细看。
刘全备的这份彩礼,种类繁多,且都价值不菲,称得上是一份极为贵重的彩礼了。
刘秀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说道:“还是少了点。”
刘全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道:“主公,这份彩礼,已经……已经足够让阴家脸上有光的了!”
以刘秀现在的身份,尴尬的处境,迎娶阴家的小姐,人家的确算是下嫁。为此,刘全也是经过再三的思量,才拟定了这份厚重的彩礼,没想到,公子竟然还嫌少。
刘秀问道:“府上的钱财已经不够了吗?”
“尚还富足。”
“那就再多加一些。我们府上的钱财,留到最后,还指不定会落入何人之手呢!”
现在刘秀自己都是朝不保夕,哪里还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如果哪天自己遇害,与其这些钱财被刘玄、王匡那些小人瓜分,还不如现在就送给阴家。
听了他这番话,许汐泠和刘全皆是心头发酸,即便是守在书房外的龙渊等人,也都露出悲色。
三日后,阴丽华在父亲阴陆,兄长阴识、阴兴的陪同下,来到宛城,一家人暂时住在李通在宛城外的庄子里。
同一天,朱祐、冯异、王霸三人也来到宛城。看到他们三人,刘秀颇感惊讶,问道:“阿祐、公孙、元伯,你们怎么来宛城了?”
朱祐咧开大嘴,说道:“主公,我们三人都辞官了!”
“啊?”
“以后,我们就留在宛城,跟在主公身边!”朱祐大咧咧地说道。
刘秀皱了皱眉头,这个问题他们以前讨论过,与其众人留在他的身边,无事可做,不如遵照刘玄的安排,分散到各处,虽然未必能得到多大的官职,但起码也是有事可做,有利于暗中积蓄力量,等到机会成熟,东山再起。
见刘秀皱眉,朱祐连忙解释道:“主公,我们得到的官职,都是在县里做县吏,实在是难有作为,后来我和公孙、元伯一商量,与其在县里受那份窝囊气,不如干脆辞官,以后专心跟着主公!”
冯异也是大点其头。王霸愤愤不平地说道:“仲先和公孙起码还有个官做,主公,我是直接被他们罢官了。”
刘秀闻言,差点没忍住了笑出来,心里嘀咕,怎么就你这么惨!
朱祐白了王霸一眼,帮他解释道:“就元伯的那张破嘴,逮谁跟谁顶,还能说会道的,去做了县吏,都敢和县令、县尉对着干,最后只是被罢官,但保住了脑袋,已经算不错了。也就在主公这里,没人会和元伯计较,他的日子过得也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