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定睛一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他将抬起的佩剑放下来,歪着脑袋,慢悠悠地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阿秀啊!我说阿秀,这种事咱也得分个先来后到吧,是不是应等我完事了,才能轮到你啊?”
看着赤裸裸站在那里,还振振有词的刘谨,刘秀气得牙根都痒痒。他强压怒火,语气平缓地问道:“私闯民宅,霸占民女,刘谨,你可知罪?”
这名赤裸青年正是刘谨,听闻刘秀的话,他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起来,将手中佩剑向旁一丢,走到刘秀面前,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行了行了,阿秀,你也别用这个来压我了,我让你先上总行了吧!”说着话,他又向刘秀咧嘴一笑,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刘秀握紧了拳头,侧头喝道:“仲华、子陵,将他拿下!”
随着刘秀的喊喝,邓禹和严光箭步到了刘谨的左右,一人制住他一只胳膊,将刘谨强行摁跪在地。
见刘秀对自己动真格的了,刘谨怒然大怒,回头大喊道:“刘秀,你若是和孙家小姐有一腿,就他娘的早说,你现在想公报私仇?”
刘秀没有理他,转身就往外走。刘谨急了,吼叫道:“刘秀,放开我,听到没有,立刻放开我,不然这事我们没完!”
已然走到房门口的刘秀突然停下脚步,扭转回头,看向刘谨,冷声说道:“这事当然没完!私闯民宅,霸占民女,依汉律,当斩!”
刘谨愣了片刻,武官扭曲,厉声吼道:“你敢?”
刘秀眼中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直勾勾地看着刘谨,幽幽说道:“你可以看看,我到底敢不敢!”说完话,他再不理会刘谨,迈步走出房门。
到了院子里,他来到那对中年夫妇面前,拱手说道:“孙先生、孙夫人,刘恭、刘谨胡作非为,目无法纪,我代他二人,向两位道歉。”说着话,他一躬到地。
那对中年夫妇呆呆地看着刘秀,久久回不过来神。
他俩不说话,刘秀就一直保持着躬身施礼的姿态。也不知过了多久,中年夫妇才相互搀扶着站起身,向旁连连闪躲,颤声说道:“大……大人折煞小人了……”
刘秀挺直身形,面色凝重地说道:“两位放心,对于刘恭、刘谨之恶性,柱天都部定会给孙家一个交代!”
说着话,他回头看向被摁跪在地的刘恭、刘谨二人,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刘恭、刘谨不仅是刘氏宗亲,而且还是大户出身,他们两家的投奔,连家仆带门客、护院,总共带来有几百号人。
若是杀了他二人,弄不好这两家都会反水,但若不杀他二人,军纪将无法严明,以后类似的事件还会层出不穷。
就在刘秀心思急转,权衡利弊的时候,又有一群人走进院中。
为首的一位,正是刘秀的大哥刘縯,跟在后面的,还有很多的刘氏宗亲极其下人。看清楚院子里的情况,人们无不是大吃一惊。
只见刘恭、刘谨都被摁跪在地,捆成了粽子,尤其是刘谨,浑身上下,一丝不挂,此情此景,让刘谨的父亲刘涌都羞红了老脸。
刘涌深吸口气,大声问道:“谨儿,这是怎么回事?”
“父亲救我!刘秀公报私仇,他要杀孩儿!”见到自己的父亲来了,刘谨的底气一下子足了起来,但表现上,他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哭起来,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刘涌脸色顿是一沉,转头看向刘縯,问道:“伯升,这是怎么回事?文叔为何要杀犬子?”
没等刘縯回话,他身后的人群里又走出一位,这位身材高大,生得虎背熊腰,他正是刘恭的亲哥哥,刘稷。
在南阳刘氏宗亲当中,于武力上能和刘縯有一拼的人,只有这位刘稷。
据说在刘稷在十五岁的时候,就曾徒手杀死过猛虎。现在的他正值壮年,更是有万人不敌之勇。
刘稷这个人,天不服,地不服,但只佩服刘縯,刘縯创建柱天都部,于舂陵起事,刘稷都是最积极的响应者之一。
此时,刘稷走出人群,震声喝道:“我看谁敢伤我弟弟?”
论辈分,刘涌是刘縯的族叔,论武力,刘稷是刘縯麾下的头一号猛将,他二人出面质问,让刘縯也有些为难。
他先是向刘涌和刘稷摆摆手,示意他二人稍安勿躁,然后他对刘秀说道:“阿秀,有什么话,你先把刘恭、刘谨放了再说。”
“不行!”刘秀斩钉截铁地说道:“刘恭、刘谨二人,不仅私闯民宅,还强行侮辱孙家的小姐,按汉律,理应斩首,以儆效尤。”
李涌正要反驳,但刘恭听闻这话可急了,大声辩解道:“我私闯民宅是不假,但强暴孙家小姐的事可和我没关系,我当时可是在外面,刘谨在孙家小姐的闺阁里都做了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
刘恭还算机灵,眼瞅着事情已经闹大,连刘縯都来了,他赶紧把自己先摘出去,私闯民宅,无论按照哪个朝廷的律法,都罪不至死,自己也没必要非和刘谨捆绑在一起,帮着刘谨分摊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