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识和阴兴欠身向邓晨施礼。
邓晨问道:“阴老身体可好?”
阴识轻叹口气,说道:“家父年事已高,身体亦大不如前。”
阴家的家主名叫阴陆,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尤其是最近这两年,几乎大半的时间都是卧床养病。目前阴家真正做主的人,就是老大阴识。
邓晨对阴陆很尊敬,他轻叹口气,说道:“希望这次能接着丽华的生辰,冲一冲阴老的病邪。”
阴识欠身说道:“借伟卿兄吉言。”稍顿,他转头看向刘秀,含笑说道:“刘公子,我和阿兴可是敬仰伯升兄许久了。”
他说的伯升兄,自然就是指刘秀的大哥刘縯。
说完话,他也在仔细观察刘秀的表情。
刘秀非但没有流露出不悦,反而喜笑颜开道:“我代大哥多谢阴公子!”
只看刘秀的反应,阴识便可断定,刘縯和刘秀兄弟之间的感情极深。他暗暗点头,笑道:“听说伯升兄最近一直在广招门客,连我都有些心动了。”
刘秀一怔,而后笑道:“阴公子说笑了。”
阴家是什么地位?作为阴家的准接班人,阴识能跑去给大哥做门客?
阴识说道:“刘公子,如果在下并非说笑呢?”
刘秀眨眨眼睛,说道:“倘若阴公子能辅佐大哥,自然是大哥之福,如虎添翼。”
阴识点点头,说道:“我虽仰慕伯升兄已久,但所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不知伯升兄以后要走的是一条什么路。”
邓晨在旁干咳了一声,同时深深看了一眼刘秀。
刘秀不明白阴识问这话是出于什么用意,是单纯的试探,还是别有用心。
他乐呵呵地说道:“大哥要走什么路,只能由大哥自己来决定,但作为兄弟,无论大哥选择哪条路,我都会全力支持。”
阴识笑问道:“如果伯升兄选的路很凶险呢?”
刘秀耸耸肩,若有所指地说道:“只要是自己选择的路,哪怕再曲折、再凶险,也会坚持走下去。”
他二人的对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但实际上,一个是在竭力试探,而另一个则完全在打太极。
邓晨哈哈一笑,恍然想起什么,问道:“阴公子,不知丽华小姐芳龄几何了?”
阴识与刘秀又对视了一会,才收回目光,看向邓晨,含笑说道:“丽华年方二八。”
邓晨感叹道:“一晃之间,丽华都长成大姑娘了。”
阴识仰面而笑,站起身形,拱手说道:“伟卿兄,我和君陵就不多叨扰了,告辞。”
邓晨起身,挽留道:“阴公子若不留下用膳,我岂不被人笑话待客不周?”
阴识正色说道:“我和君陵还有事情要办,舍妹生辰之时,我们在聚,到时一醉方休。”
邓晨点点头,拱手说道:“阴公子慢走。”
当刘秀起身相送的时候,阴识突然开口问道:“刘公子,不知伯升兄对当今天下的时局有何高见?”
刘秀对上阴识的目光,说道:“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大丈夫,自当要有大作为。”
阴识身子一震,沉默片刻,向刘秀拱了拱手,说道:“受教了。”
邓奉没有和阴识、阴兴一起离开,而是留在了邓晨家中。
阴识和阴兴走出邓府,在回自家的路上,阴兴问道:“大哥,刘縯想做什么?”
阴识一笑,说道:“十之八九,是要起事反莽。”刘秀说的清楚,大丈夫要有大作为,当今天下,什么算是大作为,唯有起兵反莽。
阴兴吸了口气,难以置信地扬起眉毛,问道:“大哥,就凭刘縯和他手底下那百八十的门客?”
阴识收敛笑容,说道:“君陵,你觉得刘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