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洲眼疾手快地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小口。
向灿灿侧头看他,顺着视线瞧见罗洲咕噜滚动的喉结,再看向他杯子上的标记,欣喜地说道:“哥,我今天是咖啡味。”
接着探过头,忽然挨近罗洲,开始献宝,“哥闻闻是不是跟你喝的一个味道?”
平时向灿灿并不爱喝咖啡,觉得味道太苦,但他发现罗洲特别喜欢,基本每日一杯不加糖不加奶的美式。
今早一起来,向灿灿就发现了自己这罗洲肯定会喜欢的信息素味道,迫不及待想让罗洲闻一闻。
向灿灿傻乎乎地,显然没有想过一个omega让一个alpha感受自己的信息素味道是不是举止太过亲昵,会不会引起ao反应。
而罗洲却立即意识到了,他身子瞬间僵硬,往旁边挪了挪,避开向灿灿凑近过来的脸,更是直视前方,不去与向灿灿对视,低声答:“嗯,一样。”
抑制剂每天都在注射,罗洲知道今天要陪同向灿灿,更是在下午补打一针,可此时那缓缓燃动起来的燥热感显示着抑制剂的效果俨然还不够,身体里与向灿灿的信息素契合度在逐步递增,那即刻产生的本能反应让罗洲完全意想不到。
罗洲扭过脸,进行着不易察觉的深呼吸,悄悄压制住体内信息素的骚动。
向灿灿并不着急回去,罗洲同样需要缓缓,两人挨着坐了一会。
向灿灿想起刚才课上老教授指名道姓叫他发表课堂感言的事,跟罗洲吐槽了几句,接着又说起这位教授就是上回罗洲当助教时借机放过向灿灿的那一位,更是罗洲要陪行参加研讨会的秦教授。
“罗哥,你真的打算留校当老师啊?”向灿灿便联想到传言,直白地问罗洲。
罗洲没有否认,应道:“应该会,在你毕业前还可以再陪你两年。”
前半句向灿灿是猜到了,却没想到后半句的原因。
这句话仿佛一击鼓棒打在向灿灿的心口上,让心脏有回应一般剧烈地咚咚咚着响动起来。
向灿灿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拍着圆润软绵的小黄鸭大肚腩,轻声说出好久前听到传言那一刻就想到的事,“那我如果在本校考研的话,罗哥岂不是还能再陪我两年?”
“你想考研?”罗洲抬眼,侧头看着向灿灿,好像有些惊讶。
“现在想了。”向灿灿笑眯眯地回答,并在心里下定决心。
能在接下来的四年里继续跟罗洲待在一个校园,这种好事拿什么换,向灿灿都甘愿,学习学到秃头都不是问题,更何况,指不定罗洲会帮他备考。
“好,我帮你。”罗洲说道。
看吧。向灿灿喜滋滋地抬起两只鸭翅膀,用力击个掌。
收拾一番,罗洲开车载向灿灿一同出发。
向灿灿好不容易把肥硕的自己塞进副驾驶位,鼓鼓囊囊地自问自答:“我跳什么舞哄我妈好呢?小苹果跳过了,啊,不如跳辣妹子!”
行使途中,罗洲告诉向灿灿,他已准备一些资料和学术报告,还告知向灿灿如何与他的父母解释。
罗洲一本正经的样子把向灿灿逗得噗嗤笑出声,“哥,虽然我这么说,但也不是真的谈判啊。”
向灿灿找来罗洲,主要还是因为那是自己不懂的信息素医学领域里,怕自己有口难言讲不清楚,才让罗洲帮忙。
“总要有些有事实根据的准备,可以让他们安心。”罗洲解释道。
“也是,免得我妈吓得吃不下饭。”向灿灿想了想,又说:“其实我不担心我妈不同意我进行临时标记手术,还是最担心她不同意我进行最后的永久标记。”
罗洲停下车,探出手揉了下向灿灿的头,“不会的,你妈会懂你,也会尊重你的想法。”
梁芬与向灿灿的父亲向阳结婚近二十年,未曾进行最终的永久标记,只有偶尔的临时标记。他俩虽异地,又经常小吵,却感情非常好,梁芬坦然标不标记显然不是那么重要。
放在自己的婚姻和感情上或许如此,可要把同样的事搁到自己宝贝儿子身上,梁芬便不觉得是这么回事了。
向灿灿挺着小黄鸭,拿着一束花,捧着一盒蛋糕,还没来得及跳舞哄人。
才一开门,梁芬一见着向灿灿,便忽然哇呜一声,泪如雨下,甩头跑进自己房间,咔哒一下反锁上了门。
这场面把门外的向灿灿和罗洲,包括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向阳,整懵逼了。
向灿灿顿时惊慌失措,摘下头套,戳戳向阳,问道,“爸,怎么办?”
梁芬一向性格开朗、豪爽豁达,与向灿灿脾气差不多,向灿灿只有在小时候调皮时气哭过她,此时真是长大后第一回见母亲大人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