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长湛反倒没什么存在感,他坐在边角的位子,神色镇静,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将军夫人下一眼却是落在他身上,那边骆将军轻咳一声,眼神不住地往夫人身上瞟。
夫人大方一笑,将宴惜灵指向任长湛身边的位子,这才款款落座。
宴惜灵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席,难免有些紧张,她不想在众人面前露怯丢了任长湛的面子,一直小心翼翼,生怕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任长湛悄悄握住宴惜灵的手,示意她别紧张,宴惜灵冲他眨眨眼,意思是自己晓得。
北地人不拘小节,大家围坐在桌子前,像极了寻常的家宴。
骆严将军声音沉稳洪亮,透着北疆特有的粗犷:“到了北烈城,大家可以安心住下,回京之事,还需仔细探讨一番。”
太子表情冷淡,声音带着他一向的阴郁:“回京之事再谈吧。”
骆严笑道:“太子说的是,今日不谈政事,只为接风洗尘!”
酒酣之时,骆严看向一直沉默的任长湛,他的声音温和了许多:“任公子,多谢你仗义相助。”
任长湛道:“太子有难,自当倾力而为。”
宴惜灵亲眼所见,骆将军望向任长湛的目光里包含着关怀,只是谁也没有点破。
原来,任长湛的身份,将军是知道的。
另一位北烈城守将名唤陈晋,生的剑眉星目,面容端正英气,他话不多,与众人交谈时显得平易近人,并没有上位者常有的傲气。
接风宴结束后,任长湛与宴惜灵被带到客房,宴惜灵为丈夫脱去被汗水浸湿的外衫,端来温水让他擦洗。
这个当口,她问道:“骆将军可是知晓你的身份?”
任长湛解开中衣,露出宽阔的胸膛,道:“不错。”
“你有没有想过,他会认回你?”宴惜灵看向他。
“时机恰当的时候,他一定会这么做。”任长湛笑着看向她,“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宴惜灵听到这句话,立马想起先前做的那个梦,一想起来心里还是有些委屈,于是闷闷道,“那我也不准你再娶别人。”
“什么再娶?”任长湛觉得好笑,一双眼忍不住弯了。
“装糊涂,就那个再娶,我不准!”宴惜灵将浸了水的毛巾甩在他手里,一副气极的模样。
“我好冤啊。”任长湛笑眯眯道,“我对娘子忠心不二,何来再娶之说,不知道是谁在娘子耳边吹得小妖风,竟然妄图挑拨我们夫妻情谊。”
“没人吹妖风,我自己胡思乱想的。”宴惜灵倒也大方承认了,“我梦见你娶了别人,进的就是将军府。”说到这里,梦里面的委屈再次涌上心头,她微垂着头,语调讷讷,“我……一直害怕。”
任长湛不知是要哭还是要笑,他扳过宴惜灵的身子,认真道:“我实在是委屈,在娘子的梦里还娶了别人,娘子要如何补偿我?”
宴惜灵心想任长湛说的补偿实在不正经,她不敢看任长湛的眼睛,一双眼只能乱瞟,最后落在自己的鞋尖,任长湛趁她低头的时候,在她头顶落下一吻:“娘子莫要胡思乱想了,为夫这辈子只娶娘子一个莫要再让为夫在娘子的梦中迎娶别人了。”
宴惜灵点点头,脸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