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妤郡主(2 / 2)

但是一个傻子又怎么能回答她,谢枕依然惊惧地望着她,浑身颤抖。宴惜灵上前,将谢枕挡在身后,她问道:“景小姐可是要将他带走?”

景恩妤摇头:“他现在疯了也好,我若是带他回京,少不得又是一番折腾。”

听这语气,莫不是郡主对谢枕有情?老丈人却对这个准女婿百般不顺眼才下令追杀?

也不对呀,听起来七王爷是个厉害人物,怎么郡主比她爹还早一点找到谢枕?

宴惜灵张了张口,却不知要说什么。

正是尴尬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任长湛的声音:“恩妤郡主,草民有礼了。”

景恩妤淡淡看着阔步走近的任长湛,眉眼含笑道:“你我之间还需这些礼节?”

“礼节不可少。”

宴惜灵立在一旁,竖着耳朵听二人的对话,生怕漏听了一句这心里的醋就酸到心尖上。

任长湛与景恩妤简单交谈两句便止住了话题,任长湛走到宴惜灵身边,他拍了拍惊惧的谢枕,让他坐在柜台后面。

“郡主来江城,恐怕不单单是为了谢枕吧。”

景恩妤弯了弯眼睛,道:“出京寻夫,还能有别的目的吗?”

任长湛随意笑了笑,景恩妤来此的目的,他了然于胸,七王爷欲与太子争权,可对这个唯一的女儿还是心疼的很,生怕波及到她,早早的将人遣出京城。

眼看日头就要落下,景恩妤道:“舟车劳顿,寻找客栈不便,不知可否暂住在您家中。”

任长湛迟疑道:“郡主开口,自然不敢不从,可寒舍简陋,恐怕委屈了郡主千金之体。”

“行了,我知道这个要求实在强人所难,可眼下只有暂住在你家中才安全。”景恩妤看进任长湛的眼睛里,“何况,我是为了谢枕而来。”

“那便委屈郡主了。”任长湛知道推脱不得,只好点头答应。

宴惜灵与任长湛收拾好杂物,关了铺子后坐着郡主的大马车回了沿溪镇。

一路上宴惜灵都在偷偷打量景恩妤,越看越酸,如果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景恩妤叫任长湛的名字叫的那样亲近,可见他们以前便相识了,不仅相识,关系看来还不错。

她将郡主从头打量到脚,醋意一点点地涌上来。

景恩妤知道任长湛的过去,在任长湛之前的记忆里分量可能还不小,虽然知道郡主有未婚夫,未婚夫还就坐在外面,可心里仍然酸溜溜的。

“宴惜灵啊宴惜灵,你究竟在吃什么飞醋。”宴惜灵在心里苦笑,任长湛对她的爱意还能有假不成,你不自信,总该相信自家夫君吧。

她正胡思乱想,忽然听到景恩妤笑了一声,宴惜灵抬眼看她,就见郡主戏谑笑道:“放心,任长湛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他比谁都重情,虽然嘴上总是不饶人。”

“嗯。”宴惜灵绞着手指。

“他能娶到你也是有福,我听说了,这铺子是你开的,你的胭脂做的不错,一个女人家能有这样的成就,实在是令人敬佩。”景恩妤对宴惜灵投以赞许的目光,“别看我是个郡主,可好多事情我都没办法做主——我羡慕你。”

“羡慕我?”宴惜灵有些惊讶。

“是啊,我羡慕你。我也想抛头露面,知道吗,我一直想闯荡江湖,做个大侠客。”说到这里,景恩妤的笑容有些苦涩,“后来父王知道这些,把我藏的书全烧了。”

宴惜灵没想到景恩妤会说这些,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她伸手捉住了郡主的,触碰到的瞬间,宴惜灵心里一惊,景恩妤亦是没想到,想抽回手,动了动又放弃了。

“你——”粉衣丫鬟没想到宴惜灵会动手,想拉开宴惜灵,被景恩妤拦下了。

宴惜灵捉着那只手,心底一片惊讶,那手上有薄薄的一层茧子,一双手虽然细腻,却比寻常女子大了些,景恩妤低声道:“这是以前练剑留下的。”

原来如此,宴惜灵有些心疼这位郡主,又想起自己的父母,阿娘死的早,父亲对她百般照顾,虽然家里不富有,可从未受到委屈。

这么一对比,自己竟是比郡主还要幸福。

很快,马车到了沿溪镇。

任长湛将谢枕打发进院里,又将妻子扶下马车,那粉衣丫鬟紧跟着跳了下来,转身将郡主小心请出。

姐夫在院子里刨木板,见到家里多了两个人便放下手中活计,道:“这是来了客人,我去再煮些饭。”说着进了灶房。

任长湛对景恩妤道:“这是我姐夫。”

“你姐夫?”景恩妤点点头,随着他们进了东屋。

“家中屋舍简陋,这样吧,你们三位住在东屋,我和谢枕挤一间。”任长湛刚说完,粉衣丫鬟接口道:“不行,郡主要住就一个人住一间。”

景恩妤皱眉,呵斥道:“没规矩,没你说话的份。”

那叫小月的丫鬟退到身后,低着头不敢出声。

姐夫恰好从灶房出来,听到了小月的这句话,他在门外对大家道:“让客人住东屋,长湛你和惜灵在我那屋住吧,我和阿诚挤一挤。”

这般决定后,无人再说什么,姐夫做的晚饭很简单,米粥酱瓜和热腾腾的白面馒头。原以为郡主吃不惯这粗茶淡饭,哪想到景恩妤拿着馒头就着酱瓜,吃的挺开心。

入睡前,宴惜灵与任长湛在院子里打水洗漱,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忽然听到房顶一阵窸窣轻响,宴惜灵睁大了眼戳了戳丈夫,任长湛头也没抬:“几只野猫,不管它们。”

那声音蓦地消失了,宴惜灵揉揉眼睛,她发誓她没有看错,刚刚那一闪而过的,是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