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漠然看秦悠悠有些难过,就不想再多做停留,毕竟现在他也不好再说什么,秦悠悠已经答应可以永远的离开,只是孩子的病还没治好,而关键的人物又是自己的妻子苏皎月,想要秦悠悠离开,只能先去找苏皎月了。唉,令人头疼的妻女啊。
安漠然叹口气,“好了,咱们的谈话就到这里吧,这是我的手机号,有事call我,我回去要跟我妻子好好谈一下了,后会有期。”
安漠然从秦悠悠那里得到一些消息,可是秦悠悠的话也让安漠然感到难堪,苏皎月有太多的事没告诉,而他也没有了解完全,就直接冒失地找上秦悠悠,这实在不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冲动。冷静下来,安漠然做专机赶到m市,要看看住院的安宁。
安宁,在医院里住了几天,安漠然还是在安宁住院第一天急需输血的时候见过一次,然后便一直拖到现在,心里也有些愧疚,自己对女儿的关爱实在不够。
医院的旁边,有很多的花店、礼品店,都是为探望病人的家属准备的,安漠然感叹人们做生意的聪明,挣病人的钱。他走过一个花店,买了一束百合,百合的香气浓郁,可以掩盖掉医院里各种药品以及消毒水的气味。他希望,女儿能像这束百合一样,纯洁。
可是,现在的状况可不是,安宁做了太多的傻事,他是要去兴师问罪的。
医院里,安宁正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手腕上缠着纱布,那是打点滴和输血留下的,她的额头皱在一起,眼睛看着外面,眼睛轻轻地眨着,长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忽闪不停。
看着病态中的安宁,安漠然眼眶一热,心里越发堵得慌,这是他宠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现在却躺在病床上,忍受着病痛的折磨。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
在他出国的这几年,他没能好好的照顾安宁,在安宁不顾一切地留在身边、照顾容澈五年的时间里,他只是对安宁不解,心里存了很大的鄙夷,却没有给予她应得的劝慰和关爱,现在他却要因为秦悠悠而来对她兴师问罪。
他张了张口,原本严肃的面孔和暖了下来,他轻轻地走进去,将那束百合插在窗台上的一个空花瓶里。
这是安宁看到了安漠然,微微一笑,喊了一声爹地。安漠然回过头,冲她笑了笑。女儿伤成这样,自然是不忍心过多的苛责,愧疚之心占了上风,原本要教训的话也变成了其他。
安漠然做到安宁的床边,轻轻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上,缓缓地摩挲,父爱油然而生。
“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看着父亲慈爱的目光,安宁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她甜甜一笑,“好多了,医生说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嗯,出院不着急,咱们要等到完全养好病才出院,不差这点儿住院费!”安漠然有些调侃,引得安宁阵阵发笑,安家自然不差这点儿住院费,就是买下这家医院都不是什么事。
安宁使劲儿点点头,钻进父亲的怀抱里。
“闻到了吗?百合花的清香。”
安宁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吸鼻子,又夸张地左闻闻、右闻闻,“闻到了,百合花的清香,还有父亲的味道。”
父亲的味道,说到这里,安宁心里咯噔了一下,父亲,安漠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父亲,现在竟然不是她的。苏皎月还没有告诉安漠然实情,他也还不知道她其实不是他的女儿,只是一味的宠她、爱她。
苏皎月,你不能告诉父亲我不是她的女儿,我只有最疼爱我的父亲,我是他的女儿,富裕安定的生活、高贵的出身,这些都是我所需要,没了这些,我还有什么,容澈就更不会喜欢我,龙家也不会喜欢我。我就成了一个没人要的野孩子,不能,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安宁在心里挣扎着,表面上却没有露出来,她亲昵地蹭着父亲的胸膛,是那样的温暖和结实,是她的依靠。
“医院的护士照顾周到吗?要是照顾不好,爹地亲自挑选几个下人来伺候,再狠狠地收拾一下那个臭院长,安家的人竟然也敢冷落。”安漠然露出一副不满意的神色。
安宁知道他是故意的,就是想让自己安心、宽慰自己,“爹地,我没事,医生和护士都挺好的,你别为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