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封存的记忆(2)(1 / 2)

镇鼎 祥虎 2963 字 1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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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眼睛红红地走回来,嘴角的血迹清晰可见。附身抱起男孩,把他往背上一搁,说道,“邕儿,抱着爹的脖子不要松手。”随后拿出一根布条,把他困在身上,接着又俯身抱起地上的襁褓,转头看了一眼正在战斗的漂亮女人和三个男人,转身朝峡谷的坡上飞快跑去。

男孩哭着大喊,“娘,我要娘!”

男人转头暴喝一声,“闭嘴!”男孩被吓住了,这个男人在家里从来都没这么大声说过话,但也没再出声,只是捂住嘴巴呜呜哭泣,泪水不停地流,流湿了自己的前襟流湿了男人的后背。

男人一直飞快地跑,没有回头。不知翻了多少山,过了多少河,杀了多少拦路的野兽,在杀一只很大的老虎时,男人差点把抱着的妹妹摔了下去。男人把襁褓往后一递,“邕儿,抱着妹妹,抱紧了。”

男孩把襁褓放在自己和男人的背中间,紧紧地抱着襁褓,没想到襁褓中妹妹竟然对他笑了,男孩把脸贴在妹妹脸上,任由男人怎么跳都没把妹妹松开。

男人胡乱挥剑,把那只大老虎杀了,收起老虎后,找到一面悬崖,在上面开了一个石洞。男孩在背上看到男人的剑挥得很慢,拔出石头的时候也很慢。

在挖出一个洞以后,男人把襁褓接过去放在地上,把捆绑男孩的绳子松了,拿出一些干肉放在男孩面前,说道,“邕儿,好生看着妹妹,爹出去一趟就回来。”说完,转身出了石洞。

男孩看着男人的脸很白,和娘很累的时候一样,喊了一声,“爹,把娘接回来,我和妹妹在这里等你们,不乱跑。”男人停了一下,没有回头地跑了出去。

男孩很饿了,抓起一块干肉就往嘴里塞;妹妹哭起来,男孩撕下一根肉丝,接着又撕断,喂进妹妹的嘴;妹妹有时噎着了,男孩抱起襁褓轻轻地拍拍她的后背。妹妹吃饱后睡着了,男孩继续大口地吃起肉干。

石洞外面黑了又亮,亮了又黑。男孩觉得嘴唇越来越发干,舌头发干,嘴巴都粘得张不开,好想喝水;爬到石洞口,却发现下方看不见底,风呜呜地叫;襁褓中的妹妹不停地哭,开始男孩生怕是妹妹饿着了,老是拿肉干给她吃,可她后来不吃肉干,只是哭,哭累了睡,醒了又哭;男孩后来想到妹妹应该也是口渴了,就把自己的嘴对上妹妹的嘴,妹妹不停地吮吸,开始时男孩的嘴里还能分泌出液体,到后来,再也分泌不出来,妹妹又开始哭起来,水灵灵的小嘴唇干得开了裂。男孩急了,也不停地哭,但不敢大声的哭,怕吓着了妹妹。

妹妹的嗓子哭哑了,最后有些哭不出声;男孩很害怕,也是捂住嘴巴抱着妹妹不停地哭,泪水滴落在妹妹脸上,流进她的嘴里,妹妹不停吸了起来;男孩看到这里,笑了,没有了泪水,妹妹又开始哭起来。

男人回来了,脸色更白,胡子更长更乱,他进了石洞就坐在洞口。男孩已经陷入恍惚,好像用尽最后力气喊了一声,“爹,妹妹很想喝水。”

男子跳起,快步走到男孩身前,看了看男孩,又拔开襁褓看了看,使劲地用拳锤了自己的头,转身飞跑出石洞。

不一会,男人回来,塞给男孩一个很小的红色果子,说道,“邕儿,分三口吃,不要吃得太快,细嚼慢咽。”男孩接过男人递过来的红果,小心地咬了一口,酸酸的,有些甜,很多水分,忍住没一口把它咽下去。

男人将一个红色果子挤开,让果汁一滴一滴地滴进妹妹的嘴里,妹妹的小嘴不停地吮吸起来;到后来,男人把果子放在妹妹嘴边,任她自己吮吸。

看到男孩吃完果子,男人拿出一个葫芦,“邕儿,小口喝,咽到肚子里后再喝第二口,别呛着了。”

男孩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水,看着妹妹不停地吮吸着果子,看着男人眼里的眼泪始终没流出眼眶。男孩说道,“爹,妹妹是渴了,喝了水就会好的。”

男人在洞口坐了三天三夜,不是望着外面就是抬头看向洞顶,也时不时把头埋在胳膊里,肩膀一耸一耸的。

第四天开始,男人背着男孩,抱着妹妹,在山里和树林中飞了走,走了飞;给兄妹二人摘野果,各种各样的野果;当然,妹妹还不会吃,都是男孩喂给她吃的。

男孩感觉男人胡子越来越长,背也有佝偻了,话愈加少了。

出了大山和树林,男人时不时走进小镇,给男孩买些吃的,给女孩买些肉粥,那是他要别人专门做的,他自己买一壶酒,慢慢地喝,眼睛没开始那么亮了。

男人不再背着男孩,让他自己行走,慢了也不说,走到哪算到哪。男孩很高兴,老是在前面跑,偶尔转身看向抱着妹妹的男人。

有几次,有些人拦住男人,要他交出身上的银子,被他不是打杀就是废了胳膊或腿,他们身上的银子全部到了男人的储物戒里。

男人不时地咳嗽,脸色愈加发白。男孩很担心,有时问男人,“爹,你是不是很累?要不我们歇息一会再走?”男人只是拍拍他的头,没有说话。

一天,妹妹可以走路了,男人停下了脚步,看向远方道,轻声说道,“就到这里了,这里是龙星大陆最南边,最贫瘠之地。”

男人在一个叫茅庐镇的地方买了一栋小房子,开始教男孩和妹妹识字,说能识字就可以走得更远。

男孩有时问起娘,寡言少语的男人总是不予回应;慢慢地,男孩把对娘的思念压在心底,不再问男人。

慢慢地,男人的脸色越来越白,男孩经常问男人是不是累了,男人总是用手轻轻地摸摸他的头,也不回话。

初住下不久,有人几次找上门来,说是要叫银子,男人总是吼一声“滚!”那些人总是一脸惊惧,马上离开。

一天晚上,男孩迷迷糊糊中听到外面“嘭嘭”响,好像什么东西摔倒在地,想爬起来看看,男人却是推开门进来。

妹妹越来越淘气,想走不会走的时候,把男孩累得够呛,生怕她摔倒碰着,老是跟在她身边保护她;会走不想走的时候,也把他累得够呛,她天天要男孩背着,还在背上大喊,“哥,你快些走!”

男人胡子越来越长,坐在家里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那时候的眼睛空洞无神,男孩遇到这种情况,心里就很慌。慢慢地,男人喝起了酒,不再教男孩认字,任由男孩带着妹妹在外面玩。

妹妹有些怕那个整天没说一两句话的男人,不跟他亲近,只是缠着男孩;男人平常好像视男孩和他的妹妹如无物,只是拿一些银子给男孩,自己买米买菜,让他自己做饭。

慢慢地,男人经常出去,回家也没规律;回来后,也不说话,只是拿出一坛酒,自顾自地开始喝,也不管兄妹吃过了没有。男孩和妹妹经常是在男人开酒坛的时候上床,醒来时却没看到那男人。

时不时的,男人会弄回一些肉食,全部是去毛除杂处理好了的,男孩直接切来煮就是,兄妹二人的肉食从来都没断过,导致妹妹的嘴很刁,不好吃的肉就不吃。

一年多过去,一天晚上,一嘴乱蓬蓬胡须的男人把睡着了的男孩叫醒,待男孩完全清醒过来后,男人说道,“邕儿,爹要去找你娘了,你们兄妹今后就留在这里。”

男孩想哭,用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妹妹还睡在旁边,怕吵醒了她。

男人接着说道,“邕儿,爹对不起你们,尤其是对不起你。从明天开始,你要一个人带着妹妹生活。你已经六岁,是个小大人了;英子还只有两岁,是个小孩,今后要多多照顾她,你能做到吗?”

男孩捂着嘴点了点头,眼里成线地往下淌。

男人继续说道,“假如找到了你娘,我们今后就来找你们,把亏欠你们的都补回来。”

男孩捂着嘴摇头。

男人说,“爹给你们留了一些银子,今后计划着花销。还有,你八岁以后,我托付了一个人教你炼丹,如果是块炼丹的料,在这样的地方,你们今后不愁生活,甚至可以开枝散叶,如果今后有能力,我会把你们接回去。”

抬头看了看屋顶,男人说,“我不希望你们修武,所以后来不教你们识字,也不教你们功法。不修武,可以平平淡淡地过一生;修得上不上、下不下的,不小心会坏了自家性命。”

男孩不懂是什么意思,没点头也没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