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恰巧,征南军的将领们刚好来到朱雀门外,但由于周围百姓太多,不得不止住了马蹄。
她一眼就看到了沈东篱,
两人隔着十来丈的距离,两人遥遥相望。
她注视着他,缓缓摇头,眼中有祈求。经过十杖责,她的眼睛早已经被泪水浸润洗涤过,盈盈一望,就已经让人忍不住地心疼。
沈东篱需要极力地克制着自已,才能抑制着自已大开杀戒的冲动。
他刚才看到自已朝思暮想的人成为一个血人时,他的脑子一瞬间就木了。特别是她回过头来看到她的第一眼,竟然是摇头,他的眼睛立即一热,滚烫的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她不想他阻止她,她不想让自已替她出头,不想功亏一篑,他明白他都明白,可她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刑,又何其的残忍。这些杖责,他宁愿十倍百倍地落在他身上,都不愿意她再受一棍一杖之苦。
不能让人看出异样,他眨眨眼,将眼泪逼了回去。
可那压抑下来的滔天狂怒,却如隐形的磁场朝周边辐射而去。
宇文白及看向他的目光若有所思,而离他很近的人,无端地感觉到心一寒,似有什么恐怖的怪物出世一般。
而沈东篱跨下的坐骑也不安地转换着马蹄,要知道它陪着沈东篱有五六年的时间,默契得很。
阎焰担心他,低声告诫,“你可别冲动!”
在她饱含祈求的盈盈目光地注视下,沈东篱艰难地点下头。
在他们三人暗潮汹涌时,宇文白及和宇文珩也没闲着。
宇文白及说道,“听这些人说,前面那人是谢羌恒谢老爷子的孙女?”
宇文珩眉头皱得紧紧的,目光落在前方。很显然,他没接到谢如沫要闯宫的消息。他算了一下,他从出城迎接征南军到回城,前后不过花了一个时辰不到。很显然,谢如沫闯宫的事发生在他出了皇宫之后。
如此,他少不得解释一二,“父皇最宠爱的梅嫔暴毙了,傅御医被父皇一怒之下下了大狱。傅御医是个好的,一直以来勤勤恳恳。侄儿还打算等父皇气消了替他求情呢,谢少主也太着急了些。”
宇文白及扯了扯唇角,笑而不语,谁的爹谁心疼,你让人家等,人家知道你的打算吗?这话也就听一听。
“皇叔,咱们先进宫吧?”宇文珩提议。他没有他父皇脸皮厚,觉得雷霆雨露均是圣恩。看着谢如沫所受的罪,听着百姓们的议论,他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不急。”还剩两杖棍了,看完结果再走也不迟。
征南军的将领们不走,宇文珩着急也没用。
“谢少主,你现在退回去还来得及,我不会手下留情。”到了这里,林玄也知道劝说无用,但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的。
谢如沫扯开嘴角笑了笑,还有两杖了,你觉得我会退缩吗?
林玄没有意外,他冲对面的侍卫点了点头。
他们之间眼神的交流没有逃过沈东篱的眼睛,只见他眼睛蓦然变得锐利。
“十一!”那侍卫刚想用力打下,却无端心底一寒,感觉被什么盯上一般,一分神,落下的力道就轻了一些。
打完之后,他循着让他胆寒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而沈东篱早就移开了视线。
“十二!”最后一棍,是由林玄来执行的,他运气,棍杖落在谢如沫的臀部上,在落下之时,他颈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但他作为队长,最终勉强完成了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