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篱轻笑,“这房宗誉疑心还是那么重。”
王聿下楼比较麻烦,就在下楼的时候两人遇上了。尽管有伪装,但二人还是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沈东篱明了王聿的来意,王聿讶异沈东篱的敏锐。毕竟葛如沫的身世若非谢家告知,他不可能那么快知晓,至少不比沈东篱快。
两人静静对视了几秒,然后相互颔首,错身而过,各自离去。
杏花酒馆在梧桐巷那开有个后门,知道的人不多,周掌柜的一般也不让人走后门。今天他破例了,还是连破两回。
谢羌恒和葛如沫从同一辆马车,谢羌恒的视线落在她被掌掴的左脸蛋上,“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说,别再用这种苦肉计了,你的身子很宝贝,别随意让它受到伤害。无论是多大的事,都不值得以伤害身体的代价去做,明白吗?”最后一句,像是触动了心底深处的伤一般,语气颇为伤感。
葛如沫不知道老人的经历,所以无法确切地感知他因何伤感,但想想偌大的谢家,只剩下他如孤帅一般,多半是因为这个吧?所以才让她务必要保重自已。
“我知道了,以后我决不轻易以身涉险了。”
好一会,谢羌恒问她,“今天没有完全处置葛家,你心里会不舒服吗?”谢老爷子将他们夫妇二人会面临的惩处告诉她,并且声明了谢家不会特意打招呼关注此事。
今天最大的收获,便是认回她,让她认祖归宗。而最可惜的是,不能依靠律法来严惩葛七斤夫妇二人。因为葛七斤夫妇纵然有错,犯的却不是大罪,大周也没有相关的律法能将二人弄进大牢关上几年。
虽说自古以来,尊卑有别,但这些年,武成帝登基之后有意集权,削弱了不少仕族世家的权力,至少明面上律法对仕族世家的权益的保护有所减少。
此事搁以前,谢家怎么着也得亲自出手将他们全扭送官府,治他们一个冒犯之罪!而不是全权由傅家处理,谢家也没向刑部那边打招呼。
如果混淆皇室血脉是大罪,直接打死不论,有时候更会连坐。
那么葛家是平民,傅梓琳的调换还可以说是不知者不罪,但葛如玺这次,就是企图用此卑鄙的手段恶意冒充官家千金了。不至于是死罪,但一个杖责避免不了。但杖责又不至于让他们伤筋动骨,实在不能让谢家满意。
遗憾的是,葛如玺想要她的命,三翻两次引导谢通对她下手,这事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毕竟她只是动动嘴皮子,没留下任何的把柄。
刚才他们也看见了,谢通的逼问,根本拿不住她的把柄。加上谢通的身份又是之前谢家陪嫁过去的管事,处于执行者。一个管事,掌握了那么大的权力,能调动谢家那么多资源,说是他自做主张,没人会信。但偏偏这就是事实。谢通辜负了谢家的信任。同时他们谢家有失监管之责。
如果揭开这件事,伤不到葛如玺,反而会给谢家抹黑,让人以为谢家目无王法,草菅人命。他不是替自已爱惜名声,他一把老骨头了,本来就是又犟又倔的老头一个。但谢家以后便是她的保护伞,不能被弄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