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知道,是给葛七斤家的小五下聘。前阵子我就瞧见窦媒婆和吴官媒上他们家去了,后来又见了吴官媒两回。当时我就知道这亲事多半是成了。”
众人一看说话的那位大娘就是住在葛七斤家隔壁的,想来应该不假。
于是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议论开了。
“这是要将下金蛋的母鸡往外送的节奏啊。”
“不会吧?给葛小五下聘?先前一提这茬儿,周氏那婆娘不是凶得很吗?怎么这回她就肯了?”有人觉得不可置信。
有人撇嘴,“还不是葛小五不听话呗。”
“嘿,不听话?不就是没对他这做爹的言听计从呗。可该他们的,葛小五可没少孝敬。以前给的一些粮食银子米布就不提了,上回的安宫牛黄丸,你没见,葛小五一出手就是四粒给葛七斤夫妇,眼睛眨都不眨的。这样还嫌弃,真是身中福中不知福喽。”
“可不是吗?但人家就是命好啊,生不出来儿子,生个女儿了这么出息。”
这话就有点酸溜溜的了。
“最可怜就是葛小五了,样样孝敬他们,还被他们这样子作贱。四月份在六陵山那事你们还记得不?”
“怎么不记得?所以说葛七斤这对父母也真是狠心,那天要不是祥贵家的好心通知了里正,里正又带着村子里十来个壮年上山,还不知道葛小五已经昏倒在山上了呢。在那样的雨夜里,要是任凭她在山上淋一晚,我估计第二天人都得咽气了。”
“还有啊,青囊医馆开张那天,他们一家子的大闹,不就差点让葛小五下不来台吗?幸亏有葛八和四太公护着,不然这青囊医馆搞不好还未开张就夭折了。”
“葛小五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摊上这样一对父母。”
“这么一看,葛七斤这对父母真是不慈啊。不知道这门亲事他们有没有什么私心歹意在里头了。”
“不能吧?”
“我觉得其中一定有猫腻,她上头可是还有三位姐姐未嫁呢。怎么瞧都轮不上她先说亲啊,这葛七斤夫妇就那么着急地替她张罗亲事?”
“走,我们跟上去看看吧,小五人好,我可不忍心她吃亏。”
这一提议竟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
“是啊,她人好,村子里的孩子常常缠着她要糖吃她也不恼。”
“对啊,家里的人身体有些小毛病,问到她,她还会教些土办法,也不收钱。”
葛七斤家大门敞开,里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众人扫来看去,都没见着正主葛小五的身影,眼见着下聘仪式就要开始了,不少人心中为她暗暗着急。
“来了来了,小五来了。”
这道声音很大,响起来时,闹轰轰的场面静了下来。众人纷纷动作,给她让了一条道,让她得以通向前方。
这会吴官媒站在院子中,刚才叫喊小五来了的那一嗓子虽然挺大声,但因其在外围。院子里外又闹轰轰的,她根本就没听见。
给葛小五让路的人,特别是站在里面的,都是察觉到旁边人的动作的时候,回头一看,发现她来了,才纷纷让路的,如同波浪一般传递着。
此时吴官媒满脸笑意地对葛七斤夫妇说道,“今天是个宜纳吉纳征的好日子,吾仅代表员外郎府前来下聘,孟府次子孟冠林与葛家五女葛如沫缔结两家之好。现在,礼起!”
葛如沫此时正好走到最内围,“且慢,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