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啦。”葛如沫无辜地看着他。
“这就说完了?”他眼中满是不解。
“不然呢。你不明白?”
梁道斌很干脆地承认,“不明白。”
“这么说吧,所谓太阳少阳合病,即太阳少阳两经同时受邪。而太阳少阳并病呢,则是太阳病证未解,病症已从太阳经传变到少阳经。太阳少阳经之病,要么是合病,同时受邪;要么就是并病,由外传里,由太阳传少阳。这两种病,具有不可重叠性,不可能在同一个人身上同时出现。所以你们告诉我的那一堆的病症,又说是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的,可能吗?由此可推断你们说谎了。”
梁道斌恍然大悟,是了,太阳少阳合病与太阳少阳并病具有不可重叠性。
而旁边听着的陈茵尘眼睛一闪,他以为看病就是望闻问切,没想到还能用上思维。
“你怎么不怀疑从一开始,我们告知你的那些症状掺假了呢?”梁道斌不甘心地问。
“你们不会。”葛如沫直接睨了他一眼,仿佛他问了一个白痴问题。
回过神来,梁道斌深吸了口气。这假设确实挺白痴的。他们会设置一些障碍来试一试她的深浅,以此来甄选良医,却不会在一些必要真实的地方作假误导她。若连病症都掺假或者无中生有,那可真是缘木求鱼了。
“这些症状应该是真的,而且当时我也求证过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花厅里的人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最后一个问题。”
葛如沫看他,你怎么恁多问题?
梁道斌只当看不懂她眼中的含义,“你怎么知道华懿生身上有病的?我们看着都觉得他挺健康的呀,不像身体不适的样子。难道你望诊的技艺已经到了如传说中的青囊医书所述的一望而知的地步了?”
旁边的人也七嘴八舌地追问,“对啊,你还说他患的不是痔疾,那他到底身患何病?”
葛如沫暗自摇头,她望诊的功夫可没那么厉害,治病需要望闻问切,四诊合参,也不是闹着玩儿的。不过有些病,她还是能从面相上看出点端倪的。
“事关病人隐私,怒不能奉告。”这是在原先世界形成的职业习惯了。
“什么隐私,既然梁四公子想知道,你说说又何妨。”此时一个腆着大肚子谢了顶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冲梁道斌讨好地笑着。
葛如沫侧目,盯着他看了一会。
梁道斌没有出声,以为自己此番举动得到默许的黄三大喜,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她一眼,“说什么隐私,还不是你怕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借口!”
蠢蛋!站在他旁边的人都下意识地离他远点。姚宏森也不住地在心中摇头,经过这么些事,那葛如沫已展现出极高的医学造诣,不管如何,这县太爷这梁公子明显是要捧她的,情势这般明朗,他还要出言得罪她,脑子进水了吧?就算为了讨好梁四公子也不能这么干啊,这马屁估计要拍到马腿上了。
算了,总有这么一些人脑子永远迷迷糊糊,活得不清不楚,行事全凭一股冲动,永远考虑不到后果。或者说过于高估自己,总以为多大的事自己都能兜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