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众人闹过了张廷玉,这才算是消停了,众人喝鹿血的喝鹿血,准备着烤肉和温酒的又是一波,草原上的儿女都来欢声歌唱起来……
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张廷玉手边压了一本奏折,用手中的笔划了两笔,只是渐渐便有些手抖起来。
他微微闭目,定神,压着奏折纸页的左手小指指甲几乎都要被他给压折了,可是此刻他万不敢露出任何的异样来。
鹿血本身大补,不过顶多有些气血上涌,张廷玉这个简直……
他立时知道这鹿血被人动过了手脚,细数一下方才经手之人,便大约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跟八爷党的结怨还真是不小。
那边正在跟多尔济说话的胤祯同胤禩对望了一眼,不动声色地一扫张廷玉,却是唇边浮过淡笑。
向来张老先生正人君子,从来不曾知道这种怡情东西的妙处……
难为他面不改色地继续批奏折,胤祯想想自己都忍不住,一时之间更觉可乐,便与身边多尔济一碰,喝了一盅酒。
众人一直闹腾了许久才散,张廷玉额头覆盖着密汗,勉强将笔端整地放下了,这才退出去。
好在康熙走得也早,并不曾发现异样。
张廷玉刚刚出帐不久,便有个小太监过来递了一张纸条给他,借着微弱灯光一看,张廷玉便将纸条收入袖中,却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太监有些迟疑,不过还是离开了。
张廷玉冷笑一声,却是转身回了自己帐中,顾怀袖跟丫鬟正在屋里描绣样,又说了他们宴会时候的趣事,见了张廷玉回来,顾怀袖抬眼一看,只道:“你们倒是闹腾完了,白露,赶紧打水过来,给——”
“不必了,叫她们出去吧,我有事同你说。”
张廷玉坐了下来,摆了摆手。
椅子上铺着虎皮,毛茸茸暖和和的,张廷玉扶着扶手,手指抠得有些紧。
这时候,他脸已经在光亮处了,顾怀袖一下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劲,疑心出了什么事,便叫青黛白露先出去。
她放下手里东西,朝着他走过来,皱眉道:“你可是受了什么伤,额头上都是汗……”
说着,抬手放在他额头上,温度的确是有些高。
顾怀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张廷玉揽住腰,让她一下子坐在了他的腿上,紧接着她便感觉到了张廷玉身子紧绷,像是一张拉满了的弓,充满危险。
她惊了一下,几乎撑着他手臂就想要起身,却被他按住了腰,张廷玉知道她想说话,双唇一启便道:“闭嘴不许说话。”
“……”
她愕然地看着他。
张廷玉火气正大,手上力道有些失控,微微放松了一下,才低声道:“今儿喝过了鹿血……”
他说着,眼神便显得晦暗不明起来。顾怀袖这里应该听说过外头的动静,却不知她知道几分了。
张廷玉真有些把持不住,又怕伤了她……
眼见着他一副隐忍克制模样,顾怀袖眼带怀疑,略动了一下,却感觉他腰下那活儿顺着自己动作便顶着自己了,顿时暗恨咬牙:“你这哪里只是喝了鹿血?”
喝了那什么还差不多……
不过转瞬之间,顾怀袖就回过神来了。
鹿血却有功效,可没这么夸张。
明摆着,张廷玉这是被算计了……
倒是忽然想起来,方才听人说科尔沁的姑娘中意了他,所以才端了鹿血。如今她怎觉得这样酸呢?
不知不觉间她已是只见着半遮半掩模样,说不出地煽情。雪白的肌肤里透着粉色,灯光下像是荔枝新雪。她一双明眸里润着水一样,朱唇微张着,仿佛要说话,而有些怔然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