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提一个年羹尧,太容易了。”
顾怀袖也暗道四爷好算计,她都不知道的事情,胤禛竟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过听张廷玉这话的意思,最要紧的其实应该是消息是怎么透露出去的。
“你怎么知道我进宫,并且要出事的?”
“南书房里听见的,是德公公身边的小太监小吕子。不过我也很好奇,四阿哥哪里早就备好了伤药等你出来。”张廷玉眼神微微发寒,只道,“捅这件事出来的是宜妃。当日我在行宫之中听人说你进去了,却一直没见着你人……那时候行宫里与你有仇的仅有一个朱江心与林佳氏……所以我……”
“你不敢明目张胆地插手,也不确定中间是不是有太子,更不敢在行宫之内乱走,唯有一个朱三太子的孙女朱江心能在行宫之中乱走……所以,你使计引了朱江心来找我,然后转头就找了宜妃。”
顾怀袖听见之前胤禛站在宫道里说的时候,就已经将事情给想通透了,她说来波澜不惊。
张廷玉听了,只垂着眸:“只怪她倒霉……我原没想害她性命……”
可这女人,必须死。
只是没想到,她人死了之后,他当时太急又忘了有宜妃这么个处理不掉的后患。
当时是别无选择,只有宜妃有那个能耐罢了。
顾怀袖笑道:“何必在我面前这样虚伪?”
张廷玉也笑:“怕你以为我薄情寡义,连爱慕我的女人,我都能毫不留情辣手害了……”
真不知道有危险?
假的。
张廷玉岂能不知道个中定然有不测之险?
只是十个朱江心也抵不了他的顾三一根手指头。
死了也就死了,张廷玉不过顶多兔死狐悲意思意思,连眼泪都不会掉一颗。
他将顾怀袖的手擦完,上官辕也就到了,张廷玉让了个位置,让他给顾怀袖看手。
上官辕一看顾怀袖伤口就奇道:“这不是我师父独门的伤药吗?”
顾怀袖道:“宫里带出来的,您且看看我这伤口。”
之前胤禛说这药是孙之鼎那边来的,想必孙连翘跟孙之鼎都很听话,投靠了四阿哥了。
上官辕没敢多问,只看着伤口颇深,也不知是谁人下手这样狠,他又提了两瓶伤药出来:“您这伤没两个月落不了疤,留不留伤痕也是未知……好歹是断在掌心,不怎么看得出来。看着这伤口,倒兴许唯有一件好事……”
上官辕摸了摸自己胡须。
顾怀袖心说自己这样倒霉,哪里还有什么好事?
张廷玉也看了看顾怀袖的伤口,问道:“何来的好事?”
一指顾怀袖掌中的纹路,上官辕道:“原本这一条线乃是断了的,今儿夫人这手伤得巧了,一个手掌都被这一道伤疤给拉出一条线来……大富大贵,长命百岁啊。”
顾怀袖一下就听笑了:“您这是算命还是治病呢?”
“有时候算命,有时候治病。”
上官辕罕见地笑了一下。
他又接着道:“给有心病的人算命,给有身病的人治病。大夫行医,不过为了救人。医者仁心,算命救人,又有什么区别?”
倒还是头一回听见这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