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厚黑日常[清]_270(2 / 2)

只是……

张英如今怀疑到了张廷玉的身上,也是够老辣。

张廷玉不大想回答,只沉静着一张脸道:“儿子不知。”

张英终于不再问了,他两手交叉放在一起,想了许久。

“若以你之才,会试绝无问题,今科考生之中当无人出你之右。可一甲不能有你,一甲风头太劲,你初生牛犊不怕虎,可我老了,我怕。”

张廷玉眉头微微聚拢,回答很直接:“那便二甲第一。”

张英差点被他给噎死!

“你小子一定要一个头名吗?”

“儿子乃是江宁乡试头名,江南一向是科举之地,江宁又是江南中心,从江南贡院出来的头名,上不了一甲头三已然有让人耻笑之嫌,即便是二甲第一怕也有人怀疑是父亲您手腕通天,生生给儿子捐了个头名呢?”

张廷玉慢慢地分析着利弊。

二甲第一就很好,不在一甲前三之中,却也是进士,二甲的头名不高不低,不太过出头也不太过落后。

做人不可锋芒毕露,亦不可不露锋芒。

于藏拙之人而言,“甲”字不好,“乙”字第一。

中庸之道,舍张廷玉其谁?

十八岁便开始参加乡试,二十八才能金榜题名。

十年蛰伏,寒凉自知。

不求一举扬名天下知,但求无愧自己这十年寒窗辛酸苦。

张廷玉所求,实则简单无比。

张英细细想来,也几乎老泪纵横。

他压了儿子们多少年?

如今也真的够了。

二儿子素来最能忍耐,十年苦熬岂是寻常?

多少年辛酸只付给一场金榜题名?

该他得的,便是他该得的。

张英手指僵硬了许久,终于道:“我已知悉你之志向,且待庚辰科金榜题名之日。”

张廷玉起身,深深躬身下去,一语不发退出去。

他缓缓将书房的门给合上,外头的阳光颇为刺眼,落在他眼底涣散成了一片朦胧的暗色。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将相隔八年,然则该是他的,还是他的。

顾怀袖就在屋里坐着等他,也不知为什么心底不安定,心跳有些快。

她抬手按着自己的额头,轻轻拨了一下桌上的算盘,今日的账还没算,张廷玉去了这么久,也还没回来。

“青黛,去看看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