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便起身捏咒,加快了星船的游动速度。
……
回到渝山,他又把人抱进了敛心殿。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样的事,又是抱着人重新回到房中。
其他渝山弟子心有疑惑,免不了窃窃私语。
但是温禁只想着救人,丝毫不理会外界有何种猜测。再说,他无需理会,也从来没那个闲工夫去理会。
而后便是关门三月不出,一直在殿中为她治疗伤口修复灵脉。
灵脉可以用丹药重新养回来,只不过每次用药的都得适量,每次的适量都不是固定的数量。
温禁没让弟子们来经手,一来丹药很难控制好用量,二来……
宁枝昏迷期间,体温时冷时热毫无规律。有时候她烧糊涂了,会突然紧紧拽着他的衣袖不松开,不让他离开身侧。
然后和他说一些他也听不懂的低语。
此事不宜让其他人知晓,温禁向来知道宁枝的为人和处世态度,若是让其他人得知她烧糊图时会这样粘人。
……那她醒来后,应当是不会开心的。
……
袭玉来看望宁枝时,她仍旧在昏睡。只是温禁正在她身侧,静静地做着手上的事。
只见他一手握住她的手臂,一手调着小凳上的药碗,然后用小勺挑起一勺药膏,将药膏慢慢滴落在她的手腕处。
他的目光如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只是滴药的时候手很稳,看来已经是做过很多次这种事了。
袭玉收回目光,重新看了看温禁房中的桌案处。他书桌上的卷册累得老高,也不知道是屯了几天的事没有处理。
“师弟。”袭玉轻声慢步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问他,“宁枝什么时候能醒?她都睡了这么久了,这……”
睡得越久,醒来的可能性便越小。
或许,她能睡一辈子也说不定。
“我也不知。”温禁的神色未变,他安安静静地做着手上的事,不过他的目光落在宁枝的伤口处时,还是习惯性地顿了一下。
袭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看到在宁枝的手腕经脉处,留下了一道蜿蜒曲折的伤疤。
伤疤很深,不论是伤痕的颜色还是大小,看着都足够让人摇头叹息。
“唉,姑娘家家的,留疤还是不好。”袭玉眼里多了一抹无奈,“这……能不能给她完全治好?”
“……”
温禁的手指抚上了那处伤疤,动作是难得的温柔。他的目光再次看向昏迷不醒的人,这次却迟迟没有说话。
袭玉又叹了口气。
人能救回来已经是很难的了,什么疤痕不疤痕的,现在想那些也有点多。如今只期盼宁枝能够好好醒过来,这样海族那边也不用天天催着他们问了。
那天温禁抱着人回来后,袭玉便立刻把消息告诉了人鱼部落,想让他们不要担忧。
结果消息刚传过去,那部落的小殿下,好像是叫宁傲的那个小少年,立刻飞奔而来,说什么也要把宁枝带回去。
他好说歹说,那少年就是不讲道理,就差抢人了。
要不是当时柔佩说“你要是想让你姐姐死,你就把人带回去,她的身体如今根本受不了折腾,你恐怕还没把人带到南境,宁枝就先救不回来了。”
“以你们部落的修为,想要治好宁枝还是有点难度的。与其有功夫和渝山拉扯,不如好好去修炼,免得下次再无人保护她!”
柔佩的话说的难听,但是宁傲却被这话给止住了念头。他瞪了柔佩一眼,最后还是乖乖地离开了此地。
虽说会隔三差五来看看,但是终于是不会再碍事了。
“师弟。”袭玉想起了正事,他不知此事当讲不当讲,但是事到如今,他还是想要探探温禁的口风,“你和宁枝和离的事怎么办?”
若要去和离,就必须道侣双方一同去到姻缘石面前。可是宁枝现在这个状态,是不可能去的。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道侣一方死亡。看温禁现在这个做法,他明显是不可能看着宁枝香消玉殒。
那两种方式都不成,同心咒便解不了。解不了的话,温禁便不可以再寻找道侣。
袭玉问道,“师弟你身上的同心咒……”
“无妨。”温禁掀起一处被角,将宁枝手臂塞回被窝中。他的神色淡淡,似乎并未思考过同心咒的事。
“师弟……那你的意思是?”
“我并无心上人。”温禁看向袭玉,“所以此事无碍。”
袭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为温师弟没有心上人,所以与宁枝结下的同心咒对他而言没什么作用。
他不会有和其他女子结为道侣的想法,所以这个咒术……的确是对他没什么限制作用。
一时之间,袭玉说不上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无奈。他看了看宁枝,又看了看温禁,又嘱咐了两句便再次离开了。
时间慢慢流逝。
一晃就从初秋晃到了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