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死刑床(2 / 2)

这样躺了一段时间,我背上生出了褥疮,由于天热搞得号里臭不可闻,我自己已经对这些痛苦趋于一种几近麻木的状态,也不管它,任它越发越重。笑话,死期指日可待,我还在乎小小的癣疥之疾?

要说这个地方还是有一些心底较为善良的人的,幸而看护我的两个负责人就是这样,他们一个叫李林,一个叫梁海军,犯得都是盗窃的小案子,再加之在看守所里一贯表现良好,故而就被所里安排来看护我。那个叫李林的好像还是读了几本书,经常和我谈一些我感兴趣的话题,也顺便开导安慰我。而梁海军则是个典型的暴脾气,但对人很仗义,我的褥疮被他发现后,他格外上心,向所长及时汇报,给我治疗,并且每天按时给我敷药换药,搞得我很是感动。

后来我实在过意不去,跟所长汇报后,从我的账上用了一笔钱做了十几个菜,摆了满满一号子,请看护我的所有人美美地吃了一顿。在此之前他们听说我是分尸案的主要参与者,又在法院门口生生咬掉了李文华的耳朵,不明所以,所以都对我怀有戒心,故而敬而远之。除了李林、梁海军两个负责人,其他人从没跟我讲过话,我请他们这顿饭吃下来以后,大家虽然不至于对我听之任之,渐渐地也都愿意和我说话了,之间的气氛也就没有那么紧张,不至于再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经过了初时的不适应之后,我渐渐的平静下来,静静地等着那一天的来临,只是常常想起父母和陈怡时,心里还是会隐隐的灼痛。就当我的来临和存在是一个错误吧!既然是错误,那么早一点抹杀和纠正也好。我这样默默的嘲讽和安慰着自己。

一九九九年,时值世纪之交,不知为什么,或许是缘于世纪末的恐慌吧!那一年l县这个地方刑事案件的案发率特别高,公安局忙得不亦乐乎,看守所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经常听前来放风的警官抱怨,说他们忙、累。对犯人的态度也是江河日下,一天不如一天。

我所在的一院,是看守所专门关押死刑犯的地方,以往人一直不是很多,但近一段时间随着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也慢慢热闹起来。

有一天晚上我们正在吹牛打屁,就听见铁门声响,大家知道,又来人了。

果然,不但是来人了,而且还是戴着脚镣,由两位所长护送,公安局的警官跟着。前呼后拥的进了我们号子。

众人面面相觑,来人必是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