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赶得急,心中又记挂着皇城里的众人,腰疼也不是那么不能忍受了。来的时候走了三十天的路,回去不到二十天就到了京城。
但是离京城越近,抱琴的心跳的却越发的厉害起来了,报信的人基本上是三五天一次,翀瑛的消息倒是次次都有,什么伤口开始结痂了,或者烧退了之类,但是翀虓自打说发烧之后可就再没消息了。
抱琴将自己的担心跟瑞诚稍稍透露了些,发现他也有这个顾虑,于是在离京城还有一两天路程的时候,瑞诚先派忠永回去了。
等皇帝的马车进到永安门之后,忠永一脸忧色回来了。
“陛下,大皇子高烧烧了七天,烧退了之后……耳朵听不见了。”忠永跪在地上回道。
“什么!”瑞诚一拍桌子,“太医呢,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高烧的时间太长,伤了耳朵,现在正喝着药,等大皇子身子好些,打算再试试刺血和针灸。”
还是不放心。
忠永等了片刻,又说了第二个消息:“皇后娘娘听到消息之后晕了过去,现在已经是起不来床了!”
“快!快!”瑞诚掀开帘子大喊道:“赶快回宫!”
这时候忠永才小声跟抱琴道:“娘娘,五皇子现在住您宫里,有荣喜姑姑看着,奴才在御花园里见了五皇子。”
宫里已经乱成一团了。
瑞诚回宫的第一件事就奔去了皇后宫里,抱琴下了马车也没力气自己走路了,坐上轿子就急冲冲的往启祥宫里去了。
皇帝回京的消息早在三天前就传来了,抱琴宫里的宫女太监都在院子里候着,抱琴却只看见了站在最中间的那个小小的身影。
“可急死了我了。”抱琴一把拉过翀號,“你没事吧。”
翀號咧嘴笑了,“没事,我嗓门大,一叫他们就来救我了。”
“你这傻孩子!”抱琴一把拍在翀號背上,“可吓死我了!”
抱着儿子温存一会,见他确实没什么事,生理上健康,心理上更是彪悍,便对荣喜道:“雯靖跟我回来了,你先安排她歇两天,这次……唉,还有三个还得等个几天才能到。”
“我去看看皇后娘娘。”抱琴道。
还是传了轿撵,等到了坤宁宫的时候,皇帝在宫里还没出来,抱琴看坤宁宫几乎是人人面上都是愁云惨淡,又看见翀虓脸上的表情心酸的自己都要留下泪来。
慧妍见了她,脸上表情似喜似忧,犹豫半天,将抱琴请到了偏殿。
等到抱琴坐下,慧妍却跪到了地上,“娘娘,您和陛下走了一个月的时候,也就是八月十四号的晚上,玄穹宝殿就失火了。”
“宝殿紧挨着北五所,好在五所里没住人,所以除了几个皇子受了惊吓,三皇子在逃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下,背贴上了滚烫的木头,这才烧伤了。”
这些事情抱琴都知道,但是看慧妍犹犹豫豫,语气也不是很坚定的样子,她直觉慧妍可能想跟她说些什么,但是还没做好心理建设。于是抱琴也没出声打断,连茶都没喝,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偏殿里就慧妍一个人的声音。
“……娘娘处理宫务本就幸苦,后来大皇子又发烧伤了耳朵,太医院里有娘娘家里熟识的太医,私下里悄悄递了话,说最好也不过是能听见嗡嗡声而已,复原的机会不大。”
抱琴紧紧捏住椅子扶手,没说话。
“这大概是十天前的事儿,后来常妃来了。”慧妍抬头飞快的看了抱琴一眼,下定决心道:“我当你是……我们几个一起出来的,这十几年的情分,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抱琴心里七上八下,但是又觉得常妃能说出什么来,她跟淑兰亲如一家,如何能被常妃分开。
“常妃来的时候说有隐秘事情汇报给娘娘,娘娘屏退左右,我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后来又借着奉茶的机会进去几次。只听见常妃说:宫里能调动宫女的也就和妃一个,能做出这么大手笔的也就你一个,又说你也有了儿子,皇帝陛下又宠着,自然会视大皇子为眼中钉!”
“什么!”抱琴突然站起来,“我儿子也在北五所住着!她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