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笙的手按在门板上,留着条缝隙的门只须轻轻一推便能推开,看清门后的世界——然而站在门前的青年,微垂头颅,仿佛不堪重负似的,安静的通道里只有压抑到极点的低低喘息声。
额上有细密的汗珠渗出,然而双手冰凉,似乎将门那头的寒意透过门板传到身上。
庄笙定了定神,终于轻轻推开了那扇半关着的木门。
——
史柯挂断电话,然后满脸一言难尽表情地望向屋子正中那张床上——在他闯门进屋,又搜查一翻打过两通电话后,床上那人的姿势是一点都没变。要不是眼珠会转动,用咬在嘴里的吸管时不时吸口水,简直就跟一尸体没什么两样。
真有人能懒到这种程度,史柯实在是大开眼界。
所有日常用到的东西都摆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手机连着充电器用支架固定在正前方,床头柜上摆满各种零食,撕开的包装被随意扔在地上。最绝的是地上放着一小桶水,上面插着吸管,吸管的另一头含在那人嘴里。
因为之前闯进来时连问好几个问题,那人只是有气无力地“嗯嗯啊啊”几声,史柯不打算再浪费口水,挥手准备带队走人。
他刚转身往外走,还没迈开步子,身后响起一个半死不活的声音。
“劳驾,帮我接点水。”
史柯不可思议地回过身,视线在床上躺着的人和地上装水的小桶间转了两圈。那人说了一句话似耗费了极大力气,没有再说第二遍,只稍稍抬了抬下巴,示意史柯往小桶里倒点水。
那小桶里的水只剩一点,屋里有大桶的桶装水,撕了封口剩一半左右。
史柯摇摇头,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有点恍神地走过去扛起大桶往小桶里倒满了水。离开前,那人投给他一个眼神,用感激的眼神代替了口头道谢,史柯却宁愿自己没有看懂。
其他几个点陆续传来消息,都没有发生异常情况。
“难道是猜错了?”史柯嘟嚷着上车,刚坐进车里伸长手准备关门时,手机响了起来。
“孟二哥,我们正要收队回局里。哦,小庄,没跟着一起来啊,不知道。”
史柯用肩膀夹着电话,关上车门准备启动车子。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车子刚一启动就猛地踩下刹车,发出刺耳的声音,史柯差点脑门磕方向盘上。
“什么!小庄可能去会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