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捻着着胡子满意的笑了笑,脸上绽放出异样的神采。他打发那道童出去,自己拿着锦盒坐在了桌边,斟了一杯水。
晏良见状,冷笑两声,眯着眼睛看那道士。又寻死了!
道士将一颗拇指肚大小的药丸塞进嘴里,仰脖灌了一口水,似乎有些涩,又灌了一口水,硬吞。
嘶——嘶!
道士保持着仰头的姿势没动,脸憋的通红,抓挠着自己的嗓子,想来是噎住了。
晏良见那道士舍不得把丹药吐出来,觉得好笑不已。
不一会儿,道士咳嗽了几声,气儿喘匀了,便又拿起一丸丹药塞进嘴里。
晏良看得烦了,就躺下打了个哈欠,闭眼睡觉。
再睁眼,晏良看见架子床顶的白纱帐,便破口骂那道士无良,竟然搂着他睡觉。
不对,怎么有男声?
晏良愣了愣,刚才他好像听见自己的心声,从那道士嘴里说出来的。
晏良忽觉得不对,他似乎能感觉到被窝里的热度,鬼对冷热是没有任何感知的。晏良动了动眼珠子,缓缓地抬起手,放下再抬起,再放下。
他惊厥起身,光脚跳下地,蹿到铜镜前看自己。
镜子里的男人三十出头,鼻梁挺拔,眉目分明,跟道士长得一模一样!
晏良用手指戳了戳镜中的自己,试着在嘴角勾勒出一抹笑。
他竟然成为了道士。
晏良依旧对着镜子看自己,本尊身上曾种下的种种恶因自然而然地在他脑中浮现。很好,他的能力没有丢,只是这厮种下的恶因未免太多了,不忠君臣,不教子女,不守家业……
多少恶业,便会有多少果报。为得善终,看来他以后有得忙了。
***
今日逢贾敬生日,贾蓉奉父命到玄真观请祖父回府。
其实谁都知道,自打两年前老爷进了玄真观后就再没出来过,别说过生日,就是连过年祭祖他都不回。府里说是给他过寿,实则是贾珍刚出孝期想热闹,便借名头自个儿消遣罢了。
这回的寿宴对外虽说是小办,只请几个亲朋好友,实则比以前更有乐头。前后院虽一共只有六桌,却弄出了全席一百零八道菜,还特意请了从宫里出来的老御厨出手。戏班子也请足了六家,个个名头在京城响当当的,男宾那边还有□□的姑娘们献艺。
贾蓉想早点回去凑热闹去,这一路走得很急,就盼着早点到玄真观,得个回话,就早早回府享乐。
玄真观外,贾蓉等了半晌,不见回话的道童回来,有些焦急。想了想,便自己主动走了进去。
道观有一个总管事儿的叫王石。此刻正慌慌张张跑出来,见是蓉哥儿,也不管不顾了,背着身上的行礼就跑。随后,那厢就跑出来一群道童,喊着抓人。
贾蓉懵了,抓一道童问发生什么事。道童急急道:“那厮贪财,竟用次等毒丹砂谋害真人!”
道童不及贾蓉再细问,举起棍子就继续追。
贾蓉缓了缓深入,继续往里去。路上又碰见两个道童捧着什么东西往贾敬的住处福寿宫跑,俩人都面色十分惨白,似乎发生了很大的事。贾蓉想想刚才那道童的话,再想他祖父日日炼丹早晨吃。该不会他已经吃了那有毒的丹药,被毒死了?
贾蓉吓得脸色大变,赶紧跟着跑到福寿宫门口,便碰见一道童正从里面端着水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