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完全清醒,不知道自己到底都有哪里受了伤,只能感觉到全身都在痛。
从头顶到脚心,每个毛孔都在被痛苦啮噬。
而他像被一张网缚在床上,动不了,挣不开,连呼喊都发不出声音。
他只能握紧拳头,他握得太紧,指甲都陷进掌心,似乎要用相比起来已经微不足道的刺痛来对抗身体更大的痛苦。
乔锐格模糊的意识里,感到有一只手,温柔却又坚定地一点点将他的手指掰开,接着他手心里就感觉到一个清瘦柔韧的存在。
他本能地握住,用尽全力,他感动指甲似乎刺破了对方的皮肤,可是对方连哼都没哼一声。
相反,他听到一个熟悉却又遥远的声音在轻轻地安抚他。
那个声音说:“不怕,没事了。”
他焦躁地转了转头,想听得更清楚些,又像是想离那个声音更近些。
额头上像被冰凉的手指轻轻抚过,接着就有一个轻柔的触感落在额角。
像哭闹中要到了糖果的小孩,乔锐格渐渐安静,似乎这温柔地安抚给了他新力量,让他在身体的痛苦中又陷入沉眠。
等到再过了一段时间,乔锐格再清醒一些的时候,他感觉到总在他半梦半醒间,有人在帮他擦拭身体,喂他喝水,按摩他没有受伤的关节肌肉。
那个人替他擦拭身体的时候动作很轻,像怕弄疼了他,按摩的时候却又会加些力道,像是知道怎么样会让他觉得舒服。
处处都透着体贴和细心,还有亲密的熟稔。
还在恍惚中的乔锐格突然就觉得安心了。
他下意识地知道,那个人是吴瑕。
一直陪在他身边,细心照顾他,安抚他,让他不要怕的人,是吴瑕。
然而等他真的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开始用目光寻找着吴瑕的时候,他却发现,每天来照顾他喂他吃药给他擦身的是一位陌生的护工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