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眼睫毛又颤了颤,吸了吸气,才尽量平静地说:“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骆遇川低头看了看他的手,沉默一会儿,说:“这事,和方行远也有关系。”
江淼猛地抬头,瞪大眼睛,怎么又是他?!
那时候骆遇川和方行远已经日渐疏远,比之从前的普通同学关系还更为冷淡,不是他要刻意和方行远保持距离或是反目成仇,而是方行远似乎很想以此来表明自己的坚定,也或者是想让骆遇川生出一些“悔不当初”的遗憾。他冷着一张脸,骆遇川也没有要贴上去的意愿,如此下去,“曾经同学”大概就是他们之间最后的定义。
但那天晚上,在一段时间的疏远之后,骆遇川突然接到了方行远的电话,是一个求助电话。
方行远压低的声音里满是焦急和恐慌,他说:“骆遇川,你快来帮帮我,帮帮我!”
就算两人没有之前的种种,只是普通同学,接到这样的电话骆遇川也不会坐视不理,他马上问是什么事,而从方行远半羞耻半害怕又前后颠倒的叙说里,骆遇川才捋清了事情的经过。
大概是耐不住寂寞,身边一时又找不到新鲜合适的人,方行远就在网上找了个男人约炮,结果到了地方,那人拿出一堆乱七八糟的道具不说,还想录相。方行远虽然玩得开,可到底还是学生,哪见过这种阵仗,当即就后悔想走人,被那人扣下学生证堵在房间里。
方行远怕得要命,一边和那男人拖延,一边找机会把自己锁在卫生间,打电话找人求救。翻遍通讯录,唯一想到的可靠的求救对象,却只有一个骆遇川。
他分外清楚,他那些众多的前任,就算还有肯来救他的,却没有谁会真的守口如瓶,不事后拿这事向他索取回报已经算是善良。
“帮帮我,骆遇川,看在……我们也算好过的份上……”方行远几乎要哭出来。
江淼咬咬唇,轻声问:“于是你就去了?”
骆遇川轻微地点点头,眼里带着回忆旧事的疏离和恍惚,他说:“我决定去的时候,并不是因为他说的我们好过的话,我只是……”
他没有继续,江淼却觉得懂了他的意思。
年轻时的骆遇川,面对感情恐怕不会有什么瞻前顾后的犹豫,喜欢了就要对你好,发现不适合就理智抽身,方行远的求助于他不是余情未了的热心,哪怕只是平素没有来往的同学,他也会施以援手。
“后来呢?”江淼问。
骆遇川说:“我去了那间小宾馆,跟那人谈判,他答应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