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城警局,刑侦组办公室——
梵玖将贺延递来的dna研究报告输入电脑中,开始进行匹配。
大数据时代来临,对警局的工作的唯一好处,就是公民信息,甚至包括黑户的出生证明全都被录入到警方的信息库中,方便警方办案,以及逮捕嫌疑人。
梵玖百无聊赖的玩着转椅,思考着殷商前几天向自己问的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听说过慕雁时,或是慕子青?”
对于慕子青,她倒是耳熟能详。
毕竟,这可是小学课本上有名的元帅的名字,这篇课文甚至还被老师郑重要求过背诵。
逢年过节,还会听到中心广场上歌颂慕子青的光荣事迹,怎么可能不认识?
倒是慕雁时这个名字十分冷门,梵玖不能说是闻所未闻,但是也称不上耳熟。
只能说是,依稀在哪里听过。
殷商最近似乎一直在追查这两人的事情,已经很多天没有睡好了。
他的黑眼圈很重,整个人都显得死气沉沉,没有生气,“警局一美”的称号也被迫退位让贤了。
梵玖也旁敲侧击过,殷商死揪着两人不放的原因,也被他语焉不详的解释了一番,就这么绕过去了。
殷商最近时常请假,李局似乎知道他在调查的事情,但是没有打算出声制止,也没有打算告诉他真相,只是很爽快地批了假。
梵玖大部分时候都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同事都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他们不像是自己为了追寻自己心中的梦想,才会选择加入警队。
梵玖无意识的转动着手间架着的笔,盯着窗外发呆。
“嘀——”电脑匹配结果出来的很快,梵玖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人,皱起了眉。
梵玖站起身,说道:“慕队,结果出来了。嫌疑人名叫安北,无业游民,职业流氓,在警局拥有多次案底,打架斗殴,偷窃都是常有的事情。
“安北也和钱梧一样,都是上个月同一天从看守所放出去的。罪名是入室盗窃,从犯是钱梧,以及另外两位犯人,分别是葛轻,宋悦。
“因为我们的追踪手环在两周前已经进行了拆除,所以我们无法定位剩下三人的位置,也无法确定他们是否和钱梧一样,可能产生了精神方面的疾病。”
陈清扬了扬手机,说道:“医院方面已经开始对钱梧的心理状况进行了评估,但是过程并不是很顺利,只能说是钱梧对医生有很大的畏惧心理,甚至扩展到对身穿白色大衣的人也有攻击倾向。”
“而恰好相反的是,”陈清不解地皱了皱眉,接着说道,“他对警察有很大的依恋心理,甚至是只要看到与我们警队的服饰相类似的穿着,哪怕此时有医生在场,都会瞬间安静下来,即使被医生注射镇静剂也不会反抗。”
钱梧的表现很不合常理,毕竟,从他们的角度来说,经常挨打的人对能够救死扶伤的医生,虽然会产生敬畏心理,但绝对不会选择攻击医生。
自己的一条命可能还掌握在他们手中,得罪自己,治疗时,自己还有可能会因此多遭一份罪。
而对于警察,他们多半是不想打交道的,甚至还会在他们面前死皮赖脸,拒不认错。
放在早年,警队的条例尚未完善时,这些惯犯在被审讯时,也容易和脾气火爆的警察发生冲突,甚至两人一起进看守所也是发生过的。
钱梧也是隔三差五因为小偷小摸而进到拘留所的人了,之前都是由负责民事的同事负责的,服饰和他们也有细微的差别。
“叮咚——”陈清很快又接到了医院发来的消息:“小陈清,我已经来医院看过了,这个患者很有意思哦~你们有没有找到其他类似的案例可以给我分析的呀,快点来啦,等你哟!对了,不要忘记带上警队想送给我的那面锦旗,上面的字要写着‘医者仁心’哦!”
“哐当——”陈清将自己的手机摔到了地上,又很快心疼的捡了起来,好歹还是前几年的热门款,花了他大半个月的工资,万一摔坏了怎么办?
徐邡又不会赔自己一部新手机,还有可能以此为谈资,开始嘲笑自己。
他们就不应该给他定制那面锦旗,自己就应该拿着一块牌匾,上面刻着“庸医害人”,才符合徐邡的个性。
果然,能和沈一凡混到一块的人,除了纪宁之外,没几个人是脑子正常的。
虽然说,纪宁也没有正常到哪种地步,但总比这两个神经病好一点。
陈清深吸一口气,心疼的抚摸着手机屏幕上的划痕,又清了清喉咙,严肃的说道:“徐邡已经到医院协助他们的工作了。”
慕林点头,也没多问,就说道:“贺安和林寒泽去调查剩下两人的住处,争取在下一桩可能发生的恶性/事件之前,控制住两人。我,陈清和殷商继续追查安北的下落。梵玖和技术组开始着手调查四人从看守所出来之后的动向。”
安北自从西城区袭击赵嘉衡之后的逃跑路线其实很单一,若是这时进入主城区,极有可能被人发现,遭到逮捕。
而西城区的贫民窟鱼龙混杂,才是躲藏的最佳地点。
哪怕警察都形成了习惯,但凡有发生在西城区的案件,都会前往贫民窟搜查,死猪不怕开水烫嘛,哪怕自己要出事,也是能拖就拖。
陈清被孤儿院赶出来之后,就是在贫民窟中混大的,找熟人也容易,对贫民窟大多数老油条的本性也是心知肚明。
他们也无非就是为了混一口饭吃,也有的是为了和警察打好关系,到时候少受点罪。
因此,他们中的大多数也是愿意在拿到钱之后帮警察的忙的。
陈清熟练的走到牌桌前,给几位老相识递了几根烟,自己也叼着一根,不点燃,口齿不清的说道:“老千,帮哥们找个人。”
被唤作“老千”的人眯了眯眼睛,说道:“陈清,你们今年这是第几次来找我们帮忙找人了?是不是……”
他伸出手,食指和拇指上下捻了捻,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