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掌声顿时有了回肠荡气的磅礴之势。
林寒泽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撑场子,也就礼貌的道了一声谢。
慕林:“你还没有正式报到,没有桌椅,先凑合着在我办公室挤挤吧。”
“行。”林寒泽爽快的点了点头,背着自己的背包,向办公室走去。
他本身的东西就不多,只有这一个背包是自己当初就寄存好的。
林寒泽将包搁在桌椅上又走出门,又从他身后的杂物堆里扒拉出一把椅子,在慕林的身边坐下。
慕林对梵玖使了一个眼色,梵玖就认命的走上台,打开了ppt。
慕林对贺延挑了挑下巴,贺延一惊,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慕林无奈:“我长得这么吓人吗?你这样让我对我的容貌深感挫败。”
贺延尴尬一笑,将报告拿在手上,平板的念了起来:“死者,男,一名公交车司机,今年五十六岁,五天前被发现死在自己驾驶的公交车上。只有一个目击证人,当红流量小生——顾洵。车厢内十分干净整洁,没有血迹。”
他一边说着,一边做贼心虚的眼神,看着慕林的脸色,见他面无表情的认真听他讲就要鼓起勇气,继续说着自己的验尸结果:“死者身上并无明显的伤口,唯一的致命伤是胸口前的一道刀痕。初步判断刀的直径不超过十九毫米,精准的刺入心脏瓣膜中,导致心脏停止供血而亡,但是因为伤口过于细小,无法判断其准确的死亡时间。因此可以推断出,凶手应该十分熟悉医学知识。而且我们就只能根据其胃中的消化物,推测出他是11:00至凌晨1:00死亡,而且无法判断他是否早已死亡,只是仍在供血。”
贺延最后还是加上了这句话,原因无他也就求个心安。
慕林皱着眉,没有对他的话进行简评,而是看向了贺安。
贺安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案发现场附近极其荒凉,周围没有监控和路灯,也无嫌疑人的脚印,甚至是死者和目击证人的鞋印都没有。而在驾驶座上我们发现了一朵花,通过基因对比之后发现,这是一朵白玫瑰。而凶手是用血将花染成了红色。检测了花上的dna之后,我们发现上面的血迹是死者的血,且极有可能是活体提取的血液。而死者脸上的表情十分安详,不排除是熟人作案的可能性。”
慕林:“去排查过,案发现场附近的花店了吗?”
贺安摇了摇头:“这种白玫瑰只有市里面的花店才有卖,而且呢,不止一家几十家花店卖这种玫瑰。我们这几天走访了几十家,得知当天买白玫瑰的人,超过二十个,而且其中就有顾洵。”
慕林皱眉,这个案子是和他扯不清了吗?
梵玖十分自觉的站了起来,将重新编过码的监控视频,投影到了屏幕上,脸色凝重:“你们看看这段视频吧。说实话,我对这段监控的期望不大。”
她按了一下遥控器,视频就开始应声播放,屏幕上先是一片花白,黑白不明的色块群魔乱舞,然后晦暗的画面开始不断的闪烁着,缓慢的开始播放着:最开始是一个男人戴着口罩在拖地,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同样是模糊不清。
视频上方的时间显示,此时是9:59,距离推测的死亡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他们就耐心的看着他在车厢里打扫卫生,清洁了将近一个小时。
此时又一个身影进入了画框,一个坐在后排座位上的男人缓缓的抬起头,轮廓分明。
慕林眯起眼打量着他的相貌——是顾洵。
那个人——暂且假定他是这辆车的司机吧——似乎没有注意到他已经醒来,仍在专心致志地拖地。
画面中,顾洵抬起头,缓缓的打量着他的脸,又迅速低下头装睡。
这一点倒是与顾洵的口径一致,至少说明顾洵的口供起码还是真假参半的。
但这个司机很有经验,始终背对着摄像头,根本看不见他的正脸,此时已经是11:23了。
如果按照顾洵所说,那个人就应当不是司机了,就说明,真的死者现在可能已经死亡了,这就与法医推测的死亡时间相悖。
而那个男人似乎是累了,竟躺在驾驶座上睡着了。
最奇怪的是一直到下午3:00,也再也没有一个人上过车了。
视频一直播放到顾洵起身报警,就结束了。
看完了视频,警队中一片肃穆。
慕林叹了一口气,故作严肃道:“这个案子不好办啊!”
唯一的目击证人不愿配合,反而主动往枪口上撞;法医的专业不对口,天天只想研究灵异复活;监控破坏严重,糊成了一团。这简直是要怎么把人逼疯,就怎么往那条绝路上走。
慕林见他们沉默不语,也就开始随意点人了:“殷商,你和陈清的走访结果如何?”
殷商慌乱的站起身,将手机往身后一藏,就在桌上翻找起走访记录。
陈清将自己那份报告指给他看,殷商才结结巴巴的念了起来:“我,我们去了死者的妻子,还,还有生前好友的家中拜访过了,他们都说死者平时敦厚老实,不与他人起冲突。而且他也无非法贷款,无不良嗜好,除了……除了……”
他念了大半天,实在是念不下去了,只能羞愧的看向陈清,陈清顺势站了起来,接过了他的话茬:“我们通过走访得知,死者有收集指甲的癖好,每次造访朋友家,都会向人家讨要脱落的指甲盖,而且一定要用小指和脚趾同一部位的指甲,还必须是右边躯干。”
贺延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摸了摸自己手上的伤口,恰好是最边缘的淤青十分的浅。
陈清又继续说了下去:“而我们询问死者的妻子时,她回忆说死者会将收集好的物什贮存在家中的地下室里,而钥匙只有死者有,且随身携带着。但恰好,王滨那天将钥匙带去了。虽然妻子的手上,正好握有一把复刻的钥匙,但是她却不愿带我们去地下室。”
贺安急忙摇了摇头:“我们勘探现场时,没有发现类似于钥匙之类的物件,有可能是路上丢了,还有可能是被凶手捡走的。”
“这不可能!”陈清立即反驳道,“王滨平时将钥匙保护得滴水不漏,不可能丢了,只能是被凶手拿走了,所以凶手一定是熟人。”
陈清看向了慕林:“一定是熟人作案,不然不会知道王滨身上有这把钥匙。而且物证科也说了,死者穿戴整齐,没有被打劫的痕迹,只能说是蓄意谋杀。”
“万一是一个流浪杀/人狂做的呢?”贺安想讲一个笑话,缓和一下气氛,“毕竟/杀人成瘾的人保不齐也有收藏的习惯呢。”
陈清闻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被充当和事佬的殷商拉着坐下。
贺安摸了摸鼻子,讪讪的坐下了。
慕林煞有介是的点了点头:“若是一个个真的那么有天赋的话,就给我写一份详细的结案报告上来,现在我还有话要说。”
他将贺延的报告结尾说了一遍,略过了经过,结果,只说是顾洵的口供
“这……”
会议室中顿时鸦雀无声,静得可以听见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
相隔甚远的顾洵呵欠了一声,拨通了电话:“你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