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博果尔重生_61(2 / 2)

博果尔跟着他一路向前走,在一间较为隐蔽的小隔间看到了听到了动静探出头来的济度,两人飞快对了一个眼神,济度微不可查地对着他点了点下巴。

博果尔会意,走到了房间里面,见里面起码得有十几人,全部都是熟面孔。

常阿岱把手中的酒壶往地上一砸,哈哈大笑,站起身来道:“我就知道你小子闲不住了,来得好,快来坐下。”

这人又不是当真缺心眼,还非得跟他整这一套,博果尔扫了他一眼,没应声,挨着济度坐了下来:“我刚从府里出来,想散散心呢,就被多尼和勒度给拦住了劫来这里,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这种场面话是必须得说得,哪怕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想干什么,这层窗户纸也是绝对不能够捅破的。

济度瞪了嘴贱的常阿岱一眼,颇烦这人刚才说话拆台,帮忙把话题正过来,正色道:“这几日你也天天入宫,皇上的病情可有起色?”

他这段时日躲的是他们这帮宗亲,每天都要入宫去探望福临,也是为了第一时间掌握福临的情况,太医院的人也识趣,对着他不敢有丝毫隐瞒。

博果尔轻声道:“皇兄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可以熬得过这一关的。”

他不说福临病情在好转,而是说些套话空话,显然皇帝的情况不容乐观。博果尔这番话也不是在驴他们,福临这几日跟疯子似的,整日价或骂骂咧咧不止,或哭嚎哀叫,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

别说他们都不是华佗在世,能有起死回生之能,哪怕华佗当真还活着,救得了病,可唤不回人身上的精神气。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沉默了一瞬,福临的情况他们也都打听过,这分明是这半年来一出出的事情把福临给压垮了,才弄成这副样子的。

常阿岱好奇道:“那贤妃娘娘可有日夜陪伴在皇上身边?”

想四阿哥刚夭折时,皇上连早朝都能不上,一对奸夫淫妇天天抱在一起哭,这次是皇上病倒了,怎么着董鄂氏也得一报还一报吧?

他想着看好戏,但实际上真没有好戏看,博果尔叹息道:“这是自然的,娘娘白日隔着门同皇上说话解闷,晚间就跪在佛堂里为皇上祈福。”

董鄂氏又不是个傻子,外面的传言都想逼死她了,她的儿子又死了,唯一的依仗就只剩下福临了。这个世界上,她恐怕比孝庄还迫切地不希望福临出事儿,一定、一定要安安稳稳地活下来,否则她的下场肯定惨不忍睹。

博果尔说完见常阿岱一脸“唉,怎么没料啊”的失望,又道:“不仅娘娘守着皇上,连苏麻喇姑也时常去跟皇上说话。”

苏麻喇姑既是为了孝庄,也是顾念着看着福临长大的情分,每天都要去上一两次。

可惜她还得贴身伺候孝庄呢,而太后年老体衰,不敢有任何差池,苏麻喇姑也是担心自己染了病传到孝庄身上,每次只能隔着十几米跟福临说话,劝他要鼓起勇气来活下去。

常阿岱眉头一跳,怪笑道:“这个我倒是不奇怪……”

一句话没有说完,他就被显亲王富绶给推开了,平郡王罗克铎也不耐烦他再胡扯下去,直奔主题道:“博果尔,如今什么形势你也知道了,光是派人围剿白莲教,都能吵了三天,再这么下去,国将不国,总得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扛起大局来。”

他这是在拿话铺垫引出正题,罗克铎跟博果尔关系平平,算不上非常好,但他是济度的铁杆,既然济度觉得博果尔合适,也没有其他备选人选了,他也站在了这边。

后面的话罗克铎说起来不够分量,就适时停止了。济度明白他的意思,接话道:“博果尔,连汉人也有兄终弟继的说法,在咱们满人来说,就更寻常了。你是太宗幼子,皇上的亲兄弟,太妃又曾是懿靖大贵妃,一应都是合适的。”

博果尔正色道:“满清已经入主中原,自然当考虑汉人的传承习俗,父子相承方是正统。”

这也是在给他递话呢,多尼道:“二阿哥已经是安亲王一脉,过继时连玉牒都改了,自然不算数。三阿哥出痘在宫外,外加年纪小,人微言轻,更有一位意图弑君被皇上打入冷宫的额娘,身份上更是有污点了。”

“更何况四阿哥和皇上的天花传染源恐怕就是三阿哥,这个责任是跑不了的,若是推三阿哥为太子,根本难以服众。”康亲王杰书接话道。

虽说这样说有点不人道,可事实就是这样,皇家才不跟你讲那么多,大风吹得轿撵晃动了摔到了皇帝都能以大不敬之罪撤职砍头,何况是传染了天花。

博果铎也道:“现在不是推诿责任的时候,若是能从皇上的血脉传下去,我们也都无二话,可现在别无选择了,也只好避开他。”

一时间众人都开口劝,各种理由都说了出来,把戏做得很足。博果尔推了半天,觉得火候差不多了,长长叹息了一声,捧着茶盏不语。

这姿态就是默许了,济度道:“我等应各自回府穿上朝服,入宫觐见皇上。”这是让各自准备好人马,直接逼宫的意思,催得这么急也是怕有人会告密。

当然,现在这情况就算走漏了风声也无所谓了,宫中连个能拿主意的人都没有,孝庄口不能言不说,就算苏麻喇姑拿了印有玉玺、太后印玺的圣旨也不管用,她跟皇室关系再密切,终究是个奴才,别想命令得动守皇城的侍卫。

——更何况护在皇城东西两翼的是镶红旗和镶蓝旗,是博果尔和济度的铁杆,苏麻喇姑若是找到了他们的头上,死的还不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