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博果尔重生_16(2 / 2)

娜木钟说完后就感觉一阵羞愧:“我还想着要跟她争一争,临到老了,人家不过露了三鳞两爪,我就抓瞎了。”

这个倒是无所谓,娜木钟虽然不忿是福临继承了皇位,这么多年来可也没有想过要让自己的儿子取而代之。她对博果尔的定位就是当亲王当贤王,久而久之眼界自然就变得有点局限。

孝庄与娜木钟就正好相反,这十几年来她一直都在与天争与人争,早就不是当初跟娜木钟斗得旗鼓相当的庄妃布木布泰了。

两人的水准要是还在一个水平线上,博果尔反倒会觉得奇怪。退一步讲,他也压根不想让自己额娘变成孝庄那样,闹到母子成仇的地步,那是何苦呢。

不过他看得开,并不代表娜木钟也能看得开,一辈子的对手了,在皇太极在时娜木钟比孝庄可要高了一头,现在掉了个个儿,她一时接受不了也是很正常的。

博果尔并没有出声劝慰,反而抬手摸向自己被济度打出来的瘀痕,装模作样叹息道:“太后的算盘打得响亮,可怜我得去给他们跑腿,白费了不少力气不说,也根本讨不了好,您看看济度把我给打成什么样子了?”

娜木钟早看到他脸上一大块很明显的伤痕,不过见博果尔没说,就强忍着一直没出声,见他自己提起,才急忙道:“什么,是济度把你打成这样的?”

“可不是?”博果尔撇了撇嘴巴,“都知道是打给那位看的,他怎么就好意思下这么狠的手?”

娜木钟本来看着并不严重呢,听他一说还以为当真打重了,一听就坐不住了,走到门口连声让丫鬟把府医请来。

这点小伤不过用烧酒调和水粉擦擦就好,暂时顶上黄大夫空缺的府医三两下就处理完了。他又生怕自己做得太轻描淡写,显得两位主子小题大做了,特意吩咐淤青散下去前尽量不要吃发物。

府医拎着药箱走人了,娜木钟倒是想起来一事:“你把黄大夫派去给郑亲王医治,如今亲王去了,恐怕用不了多久黄大夫就该被送回来了。”

博果尔点头道:“我明日就派人把他接回来。”他把自己得用的大夫推荐给济度,那是看两人关系好的份上,既然都要在孝庄面前装决裂了,那自然应该由他上门去要人。

娜木钟听得一愣,没有就此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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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果尔从郑亲王府上把黄大夫给要了回来,第二天就轮到福临出面给他要人了——当然,福临要的不是黄大夫,而是陈敬。

博果尔去江南这五六个月时间,福临倒是跟陈敬相见恨晚,每个月都能抽上三两天专门到他府上外院来跟陈敬闲聊。

可自从博果尔回来后,福临一开始还频频上门,等他迎了董鄂氏进门,贝勒府的侧福晋又是这样一个名声,福临也生怕不小心再冲撞了,便再也没有来过。

新年时忙忙叨叨的还不如何觉得,等郑亲王和新年的事儿都过去了,福临闲了下来,就难免想再找人畅谈一番。

以往这个人选都是落在安郡王岳乐身上的,宗亲中岳乐的汉学出众是数得着的,福临跟他也相谈甚欢。

但自从新年宴上岳乐事情做得不大妥当之后,不仅弄臭了自己在宗亲中的名头,搞得福临看他也有点不是滋味。

小皇帝一向自诩仁厚,孝庄下令让丧仪简办本来就已经让福临堵得上了,岳乐还这样行事,他再对着岳乐的脸,哪怕对方一如既往的恭敬谦和、诚诚君子做派,福临看着都一个劲儿觉得别扭,他再跟岳乐交好总感觉跟对不住郑亲王似的。

岳乐有些失了盛宠,福临没了说话的亲近人,这时就凸显出陈敬的作用了——这也是博果尔的目的,不然凭着上辈子那些矛盾,他没必要这辈子急火火这样明显地坑岳乐一笔,树立这么大个敌人。

福临想再跟陈敬说说,却又不方便再跑弟弟府上去,干脆就伸手朝博果尔把人给讨了来,想着今年正是科举年,顺带着给陈敬个身份,也算是个得用的人。

他设计了这么多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博果尔自无二话,准许陈敬带着他父亲出府,回泽州老家参加乡试,还赠送了一百两金子当盘缠。

陈敬临走前跪在他脚下痛哭流涕,把额头都磕破了:“小的万死不能报主子爷大恩!”

一百两金子砸得他有点晕头转向的,但这不重要,襄贝勒对他的大恩在于向皇上举荐了他,这才是通天之阶。

博果尔不动声色任他磕头,半晌后才把人给扶了起来,笑道:“这也是你的造化,日后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唯须牢牢记住,你要对皇上尽忠效劳,万死不辞。”

“若非主子爷提携,小的何德何能能有幸瞻仰圣颜。”陈敬真心实意道,“主子爷但有吩咐,小的赴汤蹈火,推辞一句都不是个人!”

若不是博果尔掐准了福临的脉,明示暗示他福临的喜好,他也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刷够福临的好感度。

从这句话就能听出来,陈敬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忠诚于福临的臣子,把博果尔看做是有再造之恩的大恩人。博果尔琢磨着自己此时要是跟陈敬说自己是在谋划着谋反,估计都能把陈敬吓趴下。

他玩味地笑了一下,拍了拍陈敬的肩膀:“你在我府上当幕僚,这事儿瞒不住人,对你日后的名声恐怕有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