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这个事实时,他感到很荒唐。
他问医生,能不能选择死亡。
医生白发苍苍,奇怪地看着他,说:“孩子,你才22岁。没有哪个22岁的年轻人希望结束自己的生命。”
并不是每一个活下来的感染者都能立即找到供自己寄生的载体,为了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等待,隔离器以外接器官的形式“供养”着他们。
待在隔离器里,生命消耗会被降到最低。在这种环境下,病毒在体内的扩散也会变得缓慢。
但霓雨不想像这样活着。
假如找不到载体,他难道要一辈子躺在这种东西里面吗?
死亡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身体无法动弹,头脑还维持着清醒。
基因配对的结果迟迟未出,医生说,“你再坚持一下,我一定会为你找到载体。”
每一天,他都在清醒中睡去——隔离器会往他的血管中注射药剂,只需要3秒,他连意识都会被隔离器接管。
12小时之后,药效过去,他从混乱中醒来,需要重复一个冗杂而机械的记忆复苏过程,才能明白自己的处境——就像现在这样。
他眨了一下眼,好在这个动作还能由自己完成。
白天是最难熬的,漫长得像是没有尽头。
为了保持“生”的状态,所有等待手术的人都不能长时间昏睡。日子以12个小时为单位前行,无意识12个小时,清醒12个小时,无限重复。
医生又来了,满面红光,像获救的是自己似的,“配对成功了!是一头编号为a238590猎豹!孩子,你很幸运啊,猛兽是最优等的载体。手术顺利的话,你不仅能够恢复健康,还能够重返‘炽鹰’!”
他终于振奋了些,一个声音在脑中问道:我,我还能回到“炽鹰”?
天知道他多想回到“炽鹰”。
小时候,他在地下避难所吃了数不尽的苦,为的就是在16岁成年时成为特种战队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