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又是一阵玻璃碎掉的刺啦声,夹杂着徐健行中气十足的臭骂和安月婉低声安慰,不过这些都已经跟他们两个无关,进了电梯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大厅里宴会还没有结束,徐怀砚没过去那边,带着谢疏从侧面一道门离开,谁也没有看见。
他下午直接从学校过来的,没开车,蹭了兰乐的,现在出来只能打车回去。两人上了出租车,徐怀砚说了个地址就沉默了,逞强绷了一路黑沉沉的脸色卸下来,一颗脑袋轻轻垂着,恹恹提不起精神。
小兔子就是小兔子,凶起来也变不成大尾巴狼。
谢疏微微歪着头打量他,看见他脸上没有明显的泪痕,松了口气。
“那个,你回学校吗?”半晌,扣了一路手掌心的徐怀砚才想起来还有个他,抬头时眼睛愣愣睁着,似乎刚刚出神游中回来,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方向反了。”谢疏望着他,低声说:“从这边去学校会很远。”
徐怀砚皱眉:“那你家哪儿啊?”
“跟学校一个方向,会更远。”
徐怀砚懊恼地低声骂了一句靠:“那你上车的时候不早说,都走出这么远了......”
“演戏演全套,我以为你要带我回家,毕竟我现在还是你男朋友。”谢疏表现得很敬业。
“什么全套啊,你怎么这么较真,他们又不会跟出来......”
徐怀砚又焉了,眼角眉梢都耷拉着,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小宠物,正好被谢疏捡到了,想抱抱他亲亲他安慰一下又怕会吓到他,只好故作冷漠地哦了一声:“那我现在下车,好在时间不算太晚,应该还来得及在十二点之前赶回去,师傅,前面......”
“哎等等!”徐怀砚黑着脸一把捂住他的嘴:“干嘛啊,没人规定只有男朋友才能带回家吧,我那儿又不是没地方给你睡的。”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看他们两个人黏黏糊糊的,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一次又一次。
高大帅气的两个男孩子,青春又活力满满,做什么都让人讨厌不起来。
徐怀砚给兰乐发了条消息说先回去了,末了点开论坛看了一眼,才搞清楚他在校门口亲小男生的谣言究竟是怎么回事,一阵无语。
是谁这么事儿逼。
他的房子在市区里面,三十五楼,坐电梯都能头晕的高度。里面陈设很简单,收拾的很干净,大却不空旷,哪里都被放了点东西填得满满当当,阳台种了一排排绿萝,柜子上摆了很多小泥塑,巨大的落地窗前还挂了一个同样巨大的海螺风铃,用手一拨就会叮叮当当地响,风铃下面是一块榻榻米,灰绿色的垫子又厚又软,还扔了本折痕明显的漫画书。
如果不是被徐怀砚带来,谢疏真的会以为这是一个小姑娘的房子,处处透着生活的温馨,让人不自觉产生一种想一直住下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