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尉是觉得路远之有些天然呆的,聪明归聪明,就是太听话。这会儿小声地给他背着书,声音放低给清澈的嗓音带上些许的嘶哑和轻柔,很能助眠。
温热身体散发出来的热气被被子禁锢在这个空间,时尉的手指搭他后腰细嫩的皮肤上,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路远之还在他的怀里。
上辈子路远之的意外,既可以归到“已过去”又可能说是“未发生”,但不管是哪一个,都很难再调查清楚了。没有人可以要求对一件事情全知全能。
时尉也不可以。
但在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时尉就大致能够猜到了。
金钱的诱惑。
为了钱,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奇怪。
从路远之那里得到的消息看,上辈子路远之同样不知道这个房子里藏着有东西,只是出于对姥爷的留恋拖到了最后公路可能要改道后才做决定。
上辈子路远之和时尉的关系并不好,除了爷爷和奶奶之外,他什么也没有,对过去格外的执着,所以哪怕只是一间没留下任何痕迹的屋子他也是舍不得破坏的。
但同时他也是个不愿意给人添麻烦的类型,做出那种将房子小心拆下再搬到另一个地方的决定再正常不过了。
但既然要拆房子,房子里存在的这些东西不可能不被发现。
华世逢是个职业素养很高的经理人,他一定会把这个屋子的情况告诉路远之。
依照路远之那种强硬的性格,肯定会留下后手。
措手不及的“宝藏”没有任何防备,抱着“路远之手里一定有东西”的石逢春和杜玉芳一定不可能会错过这样的消息。
空有一堆宝藏但没有能力守护它们的路远之可想而知会被怎样对待。
虽然路远之找了律师做了留下遗嘱公证以防他们能拿到东西,但路远之的下场也并不好。
只有爷爷和奶奶,不想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的路远之对待路振宁这些人一直是退让的。虽然不是害怕,但他的心态一直不太健康。
时尉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弄了遗嘱有了“这样死去也无所谓”的想法,但只要一想到,他的心脏都搅成一团乱麻。
害怕吗?生气吗?愤怒吗?还是绝望呢?
时尉不知道当初的路远之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散去意识的,但不管是什么,他都难受到几乎不能呼吸。